宋舟歪了歪头道:“赵大哥,我几乎要以为你在关心我了。”
赵昔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你何至于此。”
宋舟却近前两步道:“商洛山的悬崖上,你为何要自己掉下去?宋绎那一掌只是把你推开而已。”
赵昔微笑道:“你给我下了扰乱神智的药,我一糊涂,就掉下去了。”
宋舟怒道:“你撒谎!”
赵昔摇摇头道:“我是据实相告,是你太自作聪明。”
“我好歹是罗浮门下弟子,虽然做出自戕这等糊涂之事,但身体的异样还是辨得清的。”
宋舟隽秀的脸沉下来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给你下了药。”
赵昔道:“差不多吧。毕竟我抓住了你的把柄,你总要有所动作不是?不过下药这种法子,太难保证效果了,你为什么不直接派人杀了我?”
宋舟手指收紧,碰到腰间匕首的刃上,渗出一丝丝的血珠。
“砰,砰,砰。”
过道上方入口的门被大力撞击,伴随着隐约的人的叫喊声。
铁栏杆内外的两个人沉默地对峙着。直到轰隆一声,遮盖入口的石板被硬生生破开,地牢里响起少年的喊声:“先生!”
这头昏睡的守卫终于惊醒,大呼小叫起来:“什么人!”
入口又下来一人道:“颐王谋反,已被丞相率军降服!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伴随着哗然的脚步声,宋舟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我从未想过要杀你。因为那老头子说,你活不过三年。”
赵昔笑了笑道:“如今只剩两年了。”
宋舟道:“碧血潭的蛊毒?”
赵昔道:“是。”
宋舟像听见什么极其荒谬的故事一般,笑了一声,声音却像堵在嗓子眼里,转身走了。
赵昔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又看陶璋冲过来,打开门锁,扑到他面前:“先生,你没事吧!”
赵昔低头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外头如何了?”
陶璋一边和他走出牢房,一边道:“颐王谋反,丞相大人奉皇上之命出城埋伏,抓了个现行,武林王家唐家联手魔教想在城内接应,结果被皇上钦点的皇城禁卫军一网打尽。我在家一听消息,就赶过来找先生了!”
赵昔道:“阿云和你师祖呢?”
陶璋道:“师伯回来了,已经去救他们了,叫我先来寻先生,对了,跟师伯一起的还有一位叫孤鸿子的老前辈。”
赵昔会意,看来白鲸教的人带着孤鸿老人一块来,是想从他口中套出未找到的沈醉禅手札里的功法,可惜功亏一篑。
陶璋瞅瞅宋舟离开的方向,问道:“这个人是谁,他也是来救先生的?”
赵昔道:“不是。”
陶璋一惊,连忙道:“那他是来害先生的?”
赵昔不禁笑道:“我不是好端端在这里吗?”
陶璋道:“那他是……”
赵昔想到记忆里幼时那个孱弱清秀的少年,顿了顿,道:“是个可恨的……可怜人吧。”
他和陶璋从地牢走出,回到地面之上,原来此刻天色熹微,不过多久便要大亮了。
赵昔走出来,便看见星文月影站在外面,向他抱拳道:“小赵先生。”
赵昔道:“两位是为了赵昔守在这儿的?”
月影抬起头,拘谨地望着他:“听二公子说,先生已经都想起来了。”
赵昔道:“是。往事都已过去,有些事,是该和你家少盟主说清了。”
月影心里咯噔一下,听赵昔道:“你们带路吧。”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对上赵昔的目光,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和星文二人自幼跟着少盟主,在他们心里,少盟主自然是千般万般的好,别人爱慕也是稀松平常。
可是小赵先生的爱慕和其他人不一样。
月影从前时常见到的景象,就是少盟主坐在那里多久,小赵先生就可以在一旁看他多久。
少盟主最开始会不耐烦,问他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赵先生却笑着道:“你在参悟剑谱,我在参悟你啊。”
时间久了,少盟主也就不理会小赵先生了。
他们这样静默地相处了四年,那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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