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一样。能珍惜眼前人,就是最好的了。”
赵昔微微笑道:“最应惜取眼前人。所以错过,就是错过了。”
云雁送他到院门口,赵昔自回了马家,进屋歇息,一夜无话。
次日早上起来洗漱,将行李放上马背,周婶替阿云收拾好了包袱,母女俩依依不舍地出来。赵昔扶阿云上了马,周婶殷殷嘱咐道:“要听赵大夫的话,别和在家似的淘气。”
阿云戴了一顶蒙纱的竹笠,点点头,哭着道:“阿娘——”
周婶忙道:“不许哭。你是和赵大夫治病去的,别和什么似的。”
赵昔上马,和阿云同乘。温石桥上了另一匹,向马家众人辞行。走到村口,只见远远站着韩云雁,向他们点点头,赵昔便在马上一抱拳,而后勒马转身而去。
山路崎岖,阿云又年幼,虽然路比来时熟些,下了山也已经午时,两个大人便决意先到离山最近的淞县去,进城门歇歇脚,再从另一个城门出去。
进了淞县城,此地人物依旧,三人停在一家茶馆里休息。赵昔看着馆外人马往来,想起在齐家行医的那几日,便和倒茶的小二搭话:“这里有一家大户姓齐,如今怎么样了?”
小二道:“客官说的是北街那齐大官人家么?”
赵昔道:“正是他家。”
小二道:“就在几个月前,他家主母不知怎的,得了急病死了。那齐大少爷身子不好,侍奉他母亲灵前,也跟着去了。如今只剩了齐大官人和齐大小姐。齐大官人病死了夫人和独子,心中难受,不愿在家待着,便又去了外地行商,至今未归。齐家全由齐大小姐打理着,听他家出来采买的下人说,他家小姐正和管家商量,要搬去京城的旧宅子住,不在此地了。“
赵昔讶异道:“已经搬去了?”
小二道:“那倒没有,不过应该就这两日了。”
温石桥在旁喝茶,小二走后便道:“你又认识这齐家人?”
赵昔道:“从前在他家行医,他家小姐的病是我治的,只是后来不得已逃往洛阳……现在想来,若那齐大小姐照我的方子把药吃完了,病也该好得七七八八,只是难免留有遗症。也罢,今日路过,就再去拜访一次。把这桩公案了结了。”
温石桥不悦道:“你就不能专心赶路?净爱往身上揽事。”
赵昔笑道:“我亲自过手的病人,病根不除,怎么对得起我的名声?”
温石桥心道狗屁名声,你那“鬼手”的名号是救人得来的?但也知道赵昔的脾气,认准了谁也拉不动,只得随他去。
于是三人索性找了家酒楼吃了顿新鲜饭菜。酒足饭饱,再寻到齐府那条街上。
走到齐家大门前,执起门上兽环敲了又敲,许久方有人来应门。赵昔言明身份,那门僮仿佛记起家里是曾有过这么一位大夫,于是进去通报管家。
管家自然不会忘了赵昔,连忙亲自出门相迎。
赵昔坦明来意,管家道:“大夫来得巧,若再晚来两日。可就错过了。”
赵昔道:“听闻你们要合家迁去京师?”
管家道:“是。原本祖籍便是京城,不过也是小姐执意要去。”
赵昔道:“我也正赶去京城的路,只是路过此地,想起还有一桩心事未了。”
管家吩咐下人去请齐大小姐准备着。将温石桥和阿云留在花厅,再命管家娘子领赵昔去齐大小姐的院子。
赵昔随齐府的下人经过从前齐夫人和齐大少爷的院子,见院门紧锁,里头也都已荒置,多嘴问了一句:“我记得当时还有一位有孕的白姨娘,不知近况如何?”
那领路的管家娘子面色一滞,勉强笑道:“姨娘命不好,小产没了。”
赵昔道:“竟是这样。”
那个白姨娘分明是魔道中人,赵昔猜想齐府如今的景象,恐怕多少和那女人有关联。
到了齐大小姐房中,隔着纱帘,人影绰约,递出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来,丫鬟以手帕覆其上,赵昔取出银针,在她手上缓缓刺入,那边女子痛呼一声。赵昔道:“果然还有余毒。”
那齐大小姐轻轻道:“大夫仁心仁术,先前已救了小女子一命,还未来得及道谢。”
赵昔走到银盆前把银针沥干净,道:“小姐病还在其次,只是切忌忧思过度。”
齐大小姐笑道:“我已和管家商议了,近日便搬到京城去养病。”
赵昔道:“京城是繁华地,怕不是个养病的好所在。”
齐大小姐低声道:“虽然是繁华地,却能治我的忧思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