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沥的雨声幽幽地传进瞿苒苒的耳中。
熟睡中的瞿苒苒从睡梦中慢慢地睁开眼眸。
环顾了一眼四周,周围是她久违的熟悉环境。
白色的大床,花色的壁纸,浅色的衣柜……这简欧风格的房间,让她意识到她现在正在别墅。
脑海中忆起所有睡觉前的片段,瞿苒苒不禁朝身旁看了一眼腙。
她睡觉的时候他还在她身边的,可是床的另一半现在却是空空荡荡。
瞿苒苒试着坐起身,可还没来得及撑起身子,一直守到房门处的佣人便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将她扶起,“瞿小姐,你醒来了啊……呓”
瞿苒苒点点头,由着佣人将枕头垫在她的后背。
靠在柔软舒适的枕头上,她问,“关昊呢?”
佣人笑着回答,“关先生在书房看文件呢,他交代我您醒了就去唤他,我现在去唤他。”
“好。”
佣人临走之前不忘交代,“瞿小姐,您别乱动,小心碰到伤口。”
“嗯。”
……
不过一会儿,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瞿苒苒靠在床头,期许的目光朝着来人的方向看去。
下一瞬,关昊俊挺的身影出现在瞿苒苒的视线里。
瞿苒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双手伸着要他抱。
关昊俊逸的脸庞上呈现的也是温柔的笑意,他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拉住瞿苒苒的手,轻声问,“醒了?”
“嗯。”说着,瞿苒苒偎依进关昊的怀里。
关昊紧张道,“你小心一点,别碰到伤口。”
瞿苒苒靠在关昊的肩上,点点头,“我知道,我没碰到。”
关昊这才敢拥住瞿苒苒,柔声道,“饿了吗?我已经让佣人煮了东西,我让她们端过来……”
“不,我不饿。”瞿苒苒赖在关昊的怀里,嗓音低低哑哑道,“我就想这样抱你。”
关昊吻了吻瞿苒苒的侧脸,“傻瓜。”
瞿苒苒忽地问,“外面下雨了吗?”
“嗯,下了有一会儿了。”
“关昊,你会不会觉得,在下雨的天里,这样抱着对方,感觉真的很好。”阴雨的天,总让人倍感孤单和寂寞,可当你可以靠在你最爱的人的怀里,感受到他怀里的温暖,这样的天就会让你有种特别想要珍惜的感觉。
“嗯。”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我们一起去沫岛,有你妈妈,有我姐,你哥,还有陆总利总思雅他们,我们都在岛上……那天的太阳很好很好,还有柔柔的海风拂过,你们几个男人在一旁讨论你们的公事,我和姐姐、思雅躺在太阳伞下聊着孩子的事……”说到这里,瞿苒苒暂停了一下。
关昊很认真在听,看见她突然不说话,不禁问,“还有呢?”
“没,没有了。”
关昊俊颜扬起一抹笑,“你没有梦到我们的孩子吗?”
提到孩子,瞿苒苒的脸变得有些红,“……有。”
“禹安?”
瞿苒苒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出,“嗯……除了禹安,还有另外的。”
看见瞿苒苒脸颊上的红色,关昊已经猜到大概,此刻却故作不明道,“另外的?”
瞿苒苒从关昊的怀里抬起眼眸,长睫眨了眨,略显稚气,羞涩地看着关昊,“我说了,你不能笑话我。”
“好。”
“当我们大家都在聊天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道婴儿的哭声,然后禹安跑过来跟我说,‘妈咪,妹妹饿了,要吃奶奶’,然后我就看见你妈妈抱着一个哭皱了脸的小北鼻朝我走来……”
“后来呢?”
“后来我就醒了。”
关昊笑,“没有看清楚小屁孩的容貌?”
瞿苒苒摇了下头,“孩子好像穿的是件蓝色的小衣服。”
关昊微一拧眉,“蓝色?”
“是啊,很嫩很嫩的粉蓝色,很可爱。”
“我想要个女儿。”
“什么啦……”瞿苒苒红脸到耳根,“我现在又不是跟你讨论生男生女,我是在跟你说我做的梦。”
关昊在瞿苒苒的额头上亲了亲,“你想不想这个梦成真?”
“想。”
那画面,那样的温馨,想想都令人期待。
“那好,一年后,我们就邀大家一起去沫岛……”
瞿苒苒恍然不敢置信,“真的有这样一天吗?”
关昊邪肆地勾唇,“当然,如果不努力,恐怕就很难实现。”
“你要努力什么?”
关昊蹭了蹭瞿苒苒的俏鼻,“努力再给我妈添个小孙子。”
瞿苒苒脸颊发烫,“讨厌,人家跟
tang你说那个梦,又不是急着要……要跟你生个孩子。”
关昊看到瞿苒苒面红耳赤的样子,忍不住逗她,“苒苒……”
“嗯?”
关昊凑到瞿苒苒的耳边小小声地问了句,“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关昊说话的时候气息拂在瞿苒苒的耳际,令瞿苒苒感觉有些痒,她缩着肩膀,声音有些含糊地问,“什么?”
“你很容易害羞……你每次害羞,我都很有感觉。”
他微灼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项,一瞬之间,令她也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关昊倏地埋进瞿苒苒的颈间,深深地汲取她颈间那属于她的淡淡幽香。
瞿苒苒更觉被撩拨,身体有些不耐,却又抗拒不了。
他起初也只是在她的颈间轻轻触吻,渐渐地,他抱着她的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
先是搂在她的腰上,再慢慢攀升,最后探进她衣服里,直接穿过内衣,在她内衣下的浑圆上轻柔却肆意的揉捏。
瞿苒苒能够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在一瞬间攀升到顶点,抚在她浑圆上略微粗糙的手也带着滚烫的温度……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旖旎无边起来……
瞿苒苒的呼吸开始有些紊乱,她的手不安地攀着关昊的手臂,极力以清醒的理智吐出,“关……关昊,你别忘了林医生跟你说过什么……”
未免伤及伤口,他们现在是不能同房的。
关昊含含糊糊地回应,“我知道……”
“那你的手……”
“我只是解解馋。”
“……”
……
草草收场之后,瞿苒苒发现自己的唇都已经被他吻得有些肿,胸部那里更是还有他揉捏后的轻微痛楚……拉好衣服,她看向他。
他染着***的眸光好似不甘心地看着她将衣服拉起来,从绷紧的俊脸上就能看出他现在压抑得有多难受。
瞿苒苒的呼吸还有些不稳,说话喘着气,“那个……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我也饿了……”
关昊说着又向她凑了过来。
瞿苒苒及时用手抵住关昊的胸膛,粉扑般的脸有些愧疚,“别这样……忍几天就好了。”
关昊颓然打了一个拳头在床上,而后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佣人显然是没有想到开着门的房间里会有这样的景象——
男主人正在穿衣服,而女主人面红耳赤,衣服和头发有些凌乱,呼吸很重。
“对不起,关先生,我……”
以为自己撞破“好事”的佣人及时闪离。
瞿苒苒被佣人的反应惊得瞪大了眼。
关昊此刻已经重回到床边,温柔道,“你刚才说饿了,我让她们拿东西来给你吃。”
瞿苒苒愣愣点头,“嗯。”其实此刻她脑海中还在想着刚才那个小女佣……天,那小女孩不会是误会了她身体这样还跟他那什么吧?
关昊已经起身离去。
瞿苒苒懊恼地揪了揪被子,觉得自己的节操瞬间就在这个家没了。
……
待关昊离开后,小女佣才怯弱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瞿小姐。”
面对小女孩那害羞的神色,瞿苒苒更是尴尬得想要找个地洞钻起来,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嗯?”
小女孩端着一个盛着纱布和消毒用品的铁盘,低着头道,“我来帮您换下纱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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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完纱布后,瞿苒苒无聊地靠在床头。
小腹处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的缘故,疼痛已经不是很明显,当然前提是不能碰到它。
想着自己可能还要在床上躺着十天半个月,瞿苒苒颇为懊恼。
这个时候她要是能跟着关昊一起回纽约陪在禹安身边该有多好啊!
就在瞿苒苒叹气的时候,一名佣人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佣人恭敬道,“瞿小姐,喝点粥。”
瞿苒苒接过碗,看了一眼白粥,秀眉微蹙。
刚才听关昊说已经帮她煮了东西,她还以为是些好吃的,没有想到就是一碗没有任何配料的白粥。
老天……
她不会从今天开始只能吃白粥吧?
善于察言观色的佣人解释道,“瞿小姐,医生交代了,您这两天只能吃白粥。”
瞿苒苒无奈点了点头,将粥接了过来。
佣人满意地笑了笑。
瞿苒苒看着手里的白粥,尽管肚子很饿,却食难下咽。
……
“
怎么了,不饿吗?”
关昊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瞿苒苒端着粥在发呆。
瞿苒苒抬眼看向关昊,眸底有些寂色。
关昊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接过瞿苒苒手里的碗。
佣人很识相地站在了一边。
关昊看着手里这看起来就没有任何食欲的白粥,柔声道,“出院的时候林医生跟我交代了,为了你腹部的伤口能够更好的愈合,这两天你最好只吃白粥,等过两天伤口愈合的情况转好,就能吃些荤的东西。”
瞿苒苒幽幽点点头,“我知道。”
“我喂你。”
“嗯。”
关昊随即吹了吹碗里还是很烫的粥,轻轻舀了一勺,送进瞿苒苒的嘴里。
吃着关昊喂的粥,瞿苒苒甜甜的笑了。
关昊被瞿苒苒的笑意感染,不禁皱眉,“怎么了?”
瞿苒苒将关昊碗里的粥端了回来,笑着道,“我觉得你将我当孩子了……”
关昊揉了揉瞿苒苒的头发,“我怕你觉得难吃。”
瞿苒苒如实吐出,“不瞒你说,白粥并不难喝,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巴被养刁了。”
“哦?谁将你养刁了?”
这一刻,瞿苒苒没有说话。
其实将瞿苒苒嘴巴养刁的那个人是乔彻。
若不是此刻看到这碗白粥,她不会意识到,原来,她已经这么久没有吃过这样简单的食物。
过往在“QCS”上班的时候,除了中午在公司有工作餐,早餐和晚餐几乎都是乔彻帮她解决的。
她早上起来去上班,乔彻通常都会买好早餐等她,晚上她下班回来,乔彻不是约她出去吃饭,就是买了菜跟她一起在家里吃……
乔彻的厨艺很好,通常都不需要她来下厨,渐渐地,她的胃就被乔彻的好厨艺给养刁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乔彻对她的好,她一直都没有放在心底。
见瞿苒苒久久没有回答,关昊扯唇一笑,“养刁了也没关系,我们家包管你吃好。”
瞿苒苒淡淡笑了一下,依旧没有说话。她不想在关昊面前多谈乔彻,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小气。
在气氛有些沉寂的时候,关昊的手机倏然响了起来。
瞿苒苒抬眸看向关昊。
关昊将手机拿了出来,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眉心耸起。
瞿苒苒放下碗,好奇地问,“谁打来的?”
关昊直接将手机的屏幕递到瞿苒苒的面前。
瞿苒苒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在看见屏幕上赫然跳跃的是“乔丝”二字时,瞿苒苒的呼吸顿时一紧。
关昊揽着瞿苒苒,径直按下了手机的扬声键,跟着按下接听键。
手机里面是乔丝慌急的声音,“关昊,谢天谢地,你终于肯我电-话……你在哪里啊?我到处找你都没有找到你……”
瞿苒苒煞白了脸,瞪大的眼眸看向关昊。
关昊的手扶在瞿苒苒的腰上,对着手机径直吐出,“我在T市。”
“T市?”手机里的乔丝极为怔愕,“你怎么去T市了?”
关昊的语气轻淡,“陈琳没有告诉你原因吗?”
“没有啊,我还没去‘昊天’……”
“那好,你明天去了‘昊天’,陈琳会跟你解释。”
“那你……”
未等乔丝说完,关昊已然结束了通话。
瞿苒苒愣愣地看着关昊挂断乔丝的电-话,心底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觉滋生起来。
关昊将手机扔到一边,轻声询问瞿苒苒,“我让佣人再给你盛碗粥?”
瞿苒苒摇摇头,“不用,我饱了。”
关昊示意佣人将碗拿出去,然后坐正身姿,抬起瞿苒苒此刻低垂着的脸,柔声地问,“怎么了?心情好像一下子就糟糕了。”
瞿苒苒没有看向关昊,淡淡道,“我以为乔丝不会再打电-话给你了。”
她承认,看见乔丝给他打电-话,她心底很不舒服。
她以为他来接她的时候,他们的世界里就不会再有其他人了,可乔丝刚才跟他打电-话并询问他的行踪,这些亲昵的举动,都在说明他们两之间还没有断。
关昊执起瞿苒苒的下巴,看着撅起的小嘴,忍不住笑,“原来是有人打翻了醋坛子……”
瞿苒苒懊恼将粉拳打在关昊的身上,“你骗我,你又骗我……”
关昊生怕瞿苒苒激动之余扯到身上伤口,连忙攫住她的粉拳,哄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已经处理好我跟乔丝的事。”
瞿苒苒抱怨地看着他,“你不会是想跟乔丝结婚,让我当小三吧?”
关昊顿时拧眉,“你这惊人的想法哪里来的?”
瞿苒苒愤愤推开关昊,“有钱人不都是这样的
吗?家里一个,外面N个。”
关昊莞尔一笑,“我要真有这想法,就不会找你……”
瞿苒苒狠狠瞪了关昊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跟乔丝没得比吗?”
关昊额上顿时一排冷汗下来。
女人吃起醋来原来这样的可怕,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往坏的方面扭曲。
关昊忙将瞿苒苒拥进怀里,柔声解释道,“你曲解我的意思了……你有听说过有人包-养前妻做小三的吗?”
“我……”
瞿苒苒一时语塞,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跟他找茬。
关昊笑着亲了亲瞿苒苒,“你难道感觉不到我对你情有独钟吗?”
瞿苒苒正色地看着关昊,“那你必须跟我保证,乔丝以后都不会再给你打电-话吗?”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还有,除了乔丝,也不能有别的女人给你打电-话。”瞿苒苒不忘补充了句。
关昊俊颜呈现讪讪的笑意,“你对我就这样不信任?”
瞿苒苒娇柔地轻捶关昊的胸膛,“谁让你曾经说过不爱我的话……”
关昊大笑,任由瞿苒苒宣泄她小小的怒气。
他们凝视着彼此,爱恋之情全清楚地写在彼此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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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距离关昊别墅数十公里的另一栋城郊别墅。
乔彻独自坐在别墅大厅沙发上,静静地喝着手边的红酒。
别墅由一盏晕黄的流苏水晶灯照亮整个大厅,其他地方都没有开灯,因此显得偌大的别墅格外的空寂,而乔彻清俊的脸庞上此刻也充满着寂色。
他抿了一口酒,然后放下杯子,视线凝睇在水晶灯下那依稀还在跳舞的一对年轻身影上。
古典的浪漫音乐,曼妙的舞姿……
他拥着她,在这个敞开的大厅里,静静地跳舞。
那一刻,属于她身体的香味沁入他的鼻息……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有羞涩,也有刻意保持的距离。
尽管这样,他还是有些恍惚……
好几次他都想不顾一切地低头吻她,可是,每每凑近她,他都没有勇气去那么做。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由着自己,她可能就会从他身边消失。
三十五年来,他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超过自己计划中的事,唯有她,却是他生命中没有料到的意外……
……
他从一出生就已经被父母抛弃,童年是在孤儿院度过的,院长给他取名一个“彻”字,姓则由领养他的人将来给他冠上。
在孤儿院,因为他的性格孤僻阴暗,他没有什么朋友,也从不主动跟任何小朋友说话,因此他成为了孤儿院里最不受欢迎的人。
院长担心以他这样的孤僻和暗黑的性格,将来或许会走上歪路,所以格外地想要将他推荐给修养良好的家庭里。
院长希望这些美好的家庭能够感染他黑暗的心灵,让他能够走上正路,可是老天偏跟那老院长反着来……
来孤儿院收-养孩子的那么多夫妇,竟没有一对看中他。
是啊,当时的他黑黑瘦瘦,又不爱说话,又怎么会有人能看中他?
孤儿院里的其他小朋友开始取笑他,说他是个彻底没人要的孩子……
他假装不在意,心底却总有些沮丧。
后来那些嘲笑他的孩子陆陆续续都被一些美好的家庭收养了,只有他,一直都躲在孤儿院最阴暗的角落处……
他没有什么朋友,唯一的朋友就是在老院长教他识字的时候,从孤儿院隔壁的幼稚园里,认识了一个小画友。
他还记得那一天……
天暗得快要下雨,他像往常一样坐在孤儿院的角落处,靠着孤儿院那铁锈斑驳的铁栅栏,静静地等待下雨。
忽的,他的身后传来一道稚气的小女孩声音。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啊,天快下雨了!”
他依然清晰地记得小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她放在栅栏上那胖乎乎的小手也能够证明小女孩很是可爱。
可他没有理会她,只是静坐在那里,谁也不想理会。
小女孩显然是个很开朗的人,尽管他不理会,却一直跟他说话,他难得听到一个人能跟他说这样久的话,渐渐也开始觉得小女孩的声音很好听。
他记得那天相遇的最后,小女孩用红色的彩笔在一张纸上给他画了一个笑脸,那是除了老院长,他人生中看到的第一张笑脸。
小女孩每次跟他说话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小女孩以为他是聋哑的人,所以开始跟他写信……
小女孩当然不认识字,都是以画跟他交流,很多时候她用彩笔涂鸦的东西,他甚至都不知道
是什么,可这些躺在画纸上的色彩,却好像是他人生中最绚烂的色彩,他从来就没有看过这么多好看的颜色。
“大哥哥……”
“大哥哥……”
她总爱这样叫他,可是,他从来都不敢去回应她,也不敢转过脸,透过栅栏去看她。
他知道她应该是三、四岁的小朋友,也知道她一定像个小公主般机灵可爱,他很怕自己一旦被她看见,他黑瘦的样子,恐怕就会将她吓跑,最后她就会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彻底地远离她。
就这样,他跟这个稚气的“小画友”成了半年的无声朋友……
直到十一岁那年,他终于等来他人生中第一个愿意收养他的人。
那是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人,可是看着有几分的落魄,不像个有钱的人,但是跟他说话很是温柔。
院长原本不希望他被收养进一个单亲的家庭,但因为实在没有人愿意收养他,加上他的年龄已经是孤儿院里年龄最大的孩子,老院长最后不得不让他跟着那年轻的女人离开了孤儿院。
离开孤儿院的那一天,他在栅栏那里等他的“小画友”,可是那天“小画友”没有来,他原本想要出声跟她说的一句道别也成了永远的遗憾。
之后,他跟着这个年轻的母亲开始过去了有家的生活。
可是,这个家,却比他想象中的要艰辛。
年轻母亲每天都去打好几份工,很累,很辛苦,却对他极好,即便住在地下室里,也让他读T市最好的私人学校,甚至每天抽出时间给他补习功课。
他感觉到了年轻母亲的不容易,所以很用心读书,竭尽所能拿到学校所有的第一。
年轻母亲很是欣慰,总是会鼓励他说,“乔彻,你并不平凡,你的人生也不会平凡。”
忘记说了,他从被年轻母亲收养那天开始,他就有了姓,姓乔名彻。
他开始谨记年轻母亲的话,也渐渐觉得他的人生就是一个不平凡的人生。
而从他有这个不平凡的念头开始,他的人生开始慢慢朝着他所设定的轨迹走去……
那就是,他要学医,他想当医生。
他听老院长说过,他的父母是出车祸死亡的,当时的医生没有将他的父母抢救回来,以致他成了孤儿。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医生”这个名词就成了他最想去挽救的一个名词。
他一直顺着“医生”这个目标走去,直到十七岁那年,在他还没有来得及进大学的时候,有一天,他所住的地下室来了一批穿着黑西服的人,他们称他为“少爷”,说他是法国某某某家族的继承人。
那天晚上,已经有些显老的母亲跟他谈话,要他跟这些人离开。
他不愿意,也清楚自己的背景根本不可能是“某某某”家族的继承人,所以不愿意去异国,更何况,他还想将来还母亲这份养育之恩。
然而,母亲坚持要他跟他们走,甚至不惜拿性命要写他。
无奈之余,他终于跟着一群陌生的人,踏入了异国他乡……
在法国的日子里,纵使有无数的佣人围绕着他,有无数的亲人对他嘘寒问暖,他仍旧没有忘记他在T市的母亲。
他总对自己说,无论他身处何处,终有一天,他会偿还养母的这份恩情。
对法国的这个家,让他惊异的除了富有,还有就是,除了父亲,他居然还有一个妹妹。
这个妹妹叫乔丝,是家中所有人心目中的小公主,又漂亮又可爱,或许是因为他的出现分走了她的一些宠爱,她并不是很待见他。
他并不在意,每天机械地生活在这个家里,时常也会想起在T市的母亲。
突然有一天,他无意间到在妹妹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叠画册。
画册上面的画是他很熟悉的画法,是他童年里最美好的回忆,佣人告诉她,那是他妹妹小时候做的画。
他知道乔丝不可能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因为年龄不符,可这样类似的画风,却勾起了他童年所有的回忆……
他开始正视这个妹妹,也将童年所有美好的情愫,全都倾注在了这个妹妹身上。
第一次有了留在这个家的想法。
一年后,他接到T市母亲打来的第一通电-话。
他以为母亲打来电-话是想问他过得好不好,可是,母亲打来电-话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阿彻,妈需要你的帮忙。”
从那一天开始……
他的人生再一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因为他的生命中开始有了“复仇”二字,他也是在那一天知道,他的母亲原来叫叶流紫。
……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偿还母亲的恩情,所以,他开始赚钱,很努力的赚钱。
母亲跟他说,他的对手叫关昊,他此生的目标就是要赢过他。
关昊二十岁从哈佛毕业的时候,他
十九岁从斯坦福大学毕业……
关昊二十一岁创办“昊天’集团的时候,他创办了大大小小的数个公司,包括“QCS”。
关昊二十五岁登入福布斯富豪榜的时候,他算过他所有的资产,跟他不相上下……
一直到今天,他从来就没有低过关昊,只是,他此生更愿意的其实只是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医生。
……
思绪暂停,乔彻看着手里的酒杯,幽幽地问,“唐开,你觉得我会输给关昊吗?”
唐开如实说道,“老板,从我跟随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相信你。”
乔彻慵懒地靠向椅背,饶有兴致地问唐开,“我这次都输给关昊了,你还这样相信?”
唐开自责道,“都怪我,怪我太大意,没有查到关昊的真正行踪。”
乔彻尔雅地抿了一口红酒,轻声一笑,“唐开,如果我告诉你,这一次我是不得不‘输’,你信吗?”
唐开疑惑道,“什么叫不得不输?老板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早就知道关昊的目的是想引你帮瞿小姐动手术吗?”
“纽约那一次,瞿苒苒晚上很迟回来,我让你去调查,你跟我说,关昊一直在会所跟人谈生意,而瞿苒苒则在酒店休息,并无可疑。”
唐开点头,“是的,我查得很清楚,那天你们打完高尔夫分开以后,关昊和瞿小姐的确是没有交集的。”
乔彻嗤笑摇了一下头,“你太不敏感了……从那天晚上以后,瞿苒苒的表情和神色跟平常都是不一样的。”
唐开困惑,“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乔彻笑着,执起酒杯又抿了一口红酒。
唐开倏地抱怨,“老板,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关昊跟瞿小姐分开其实只是在演戏,那你怎么还会按照关昊设定的计划给瞿小姐做手术,现在还让关昊带走了瞿小姐……”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唐开展开幻想,“你应该不给瞿小姐做手术,就这么一直跟关昊玩下去……”
乔彻反问,“你以为我可以跟关昊玩很久?”
“玩不久也没关系啊,大不了跟关昊明着来……现在的结果却是关昊以胜利之姿,跟你明着来。”
“明着来?”乔彻冷笑,“如果我跟关昊明着来,关昊恐怕早就已经将瞿苒苒带回身边。”
“我们可以想办法禁锢瞿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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