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寿一为合击德州扑空忧愁,为抓不住萧四明和八路军115师东进先遣支队忧愁,为华北方面军拖了武汉会战后腿忧愁,为华北地区兵力空虚忧愁。忧愁到最后,寺内寿一只能把自己的一腔愁思全部发泄到那个白俄交际花千人骑万人跨的身体里了。
不管怎么说,日军总算是夺回了德州,重新控制了津浦路。从北平、天津到德州的公路、水路都通了,夺回华北平原控制权的战略目标算是实现了第一步。
寺内寿一忙到后来去搂着白俄交际花睡觉了,华北方面军铁道部部长下田室力却没有那福气,他得考虑怎么修复泺口黄河铁路大桥、恢复津浦路通车的事儿!
下田室力离开寺内寿一的办公室后,一刻都没有停留,返回自己的办公室,点兵点将,亲自领着华北方面军铁道部主管铁路工程的官员、工程技术人员,调了一辆专车,风驰电掣般开到了子牙河畔,视察子牙河铁路大桥的工程进度。
此时已经是9点左右了,天已经黑了,点点繁星和大桥修复工地上的灯光,把无声流淌的子牙河照得斑斑驳驳,有点象下田室力办公室里挂着的那幅欧洲油画。
此情此景,引得老鬼子下田室力诗兴大发,竟然用汉语随口吟出了中国当代著名诗人徐志摩的名篇《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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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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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泥上的青荇⑴,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⑵;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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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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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撑一支长篙⑶,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⑷;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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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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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工地上十分嘈杂,老鬼子下田室力站在桥北端,俯视着缓缓流淌的子牙河水,一脸沉醉,似乎他胸前的望远镜、腰里挎着的指挥刀,都不是作战的装备,而是吟诗作画、描摹吟咏离情别意的如椽巨笔!
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抒发的是告别母校时的离愁别绪,和眼前的情景有个毛关系!
随行的华北方面军铁道部的军官们和铁路工程师们,谁也不知道少将阁下哪根筋转错了,竟然在繁忙的工地上用汉语吟诵开了他们谁也听不懂的不知道哪朝哪代哪个诗人的诗!
下田室力吟诵完,神情有点落寞,转身对随行的军官们说到:“我的祖父、父亲都是汉学家,对支那古代文明十分仰慕。我祖父之所以让我上路桥专业,就是想让我弄清楚赵州桥为什么屹立千年而不倒的秘密。没想到日俄战争时,陆军一封征召令,就把我征召了。从此,我在朝鲜、满洲为天皇的日满蒙朝一体化而努力工作,修了那么多的铁路、公路,造了那么多桥,一心盼望着大日本陆军能通过我修建的铁路、公路打进关内,打过黄河,打过长江,把中华锦绣江山并入我大日本帝国版图,融为一体。没想到支那人对铁路的认识还停留在野蛮阶段,不知道铁路、公路对经济发展的重要作用,动不动就扒铁路、炸大桥,简直是冥顽不化的土匪!特别是那个萧四明,估计就是个文盲!真应该让他到大日本帝国去留学几年,学学现代文明、科技知识,让他知道知道修路建桥是何等的不易,估计他就不会这么猖狂地破坏铁路、炸毁桥梁了!”
谁都想不到,用汉语吟咏完徐志摩《再别康桥》的下田室力,说出的竟然是如此酸臭、如此寡廉鲜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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