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己。”祁睿苦笑着说道。
然后两人就在以前分别的路口背道而行,以前的时候祁睿总会扭头看楚雪的背影。这次却没有,无论心里面有多少惆怅与遗憾,祁睿都向着自己的方向走去。除了向前走之外,他找不到其他的选择。
回北京的行程非常快,祁睿做了出发前的准备,又去见了自己的父亲一次。韦泽笑道:“你这也是说走就走的旅程啊。”
“那是什么意思?”祁睿很不解。
“想去哪里,跳上交通工具就出发,我称为说走就走。”韦泽的情绪很好。对于21世纪的人来说,说走就走的旅行代表着个人的洒脱与爽快,代表了经济上的充裕以及目的地的明确。在1892年的民朝,韦泽在随行与洒脱方面大概是能排在非常非常靠前的位置呢。
“父亲,我在想,如果我能有现在的认识,也许我就能少些遗憾吧。”祁睿讲述着自己的想法,楚雪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个非常痛苦的经历,也是非常深刻的经历。回想起来的时候,祁睿觉得好像明白了许多。
对于这种类似问题,韦泽考虑过很多次,他笑道:“祁睿。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角度看世界,这个世界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即便你回到过去,也不是只和你有关的参数发生变化,所有的参数都会变得不同。你之所以认为有些事情和你有关,或者有些事情和你无关。这完全是你个人的看法,与事实并无关系。所以,你要是认为你以前如何变化就能改变你和楚雪的结局,我认为这不可能。如果你变了,在你当时的状态下很可能喜欢的是别人。如果你变了,楚雪那孩子大概就对你根本没了兴趣。”
“世界不可知么?”祁睿喃喃的说道。
韦泽正色对自己儿子说道:“不是世界不可知。我反对的几种看法之一是,我现在就知道一切。还有一种看法是,这个世界有步骤确定的必然。我是相信**一定会实现,但是我不知道**会在哪天实现,也不知道**实现的时候具体是个什么模样。这么讲你能明白么?”
“我知道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打仗的时候做那么全面的准备,就是为了尽可能的排除意外。即便做了那么周详的准备,每一场战斗也都是由意外组成的。我经历过,我知道。”祁睿的声音很疲惫。
“祁睿,我认为有一个缺点。就是认为你的生活是唯一的标准生活,把这个念头消除掉。世界这么大,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过的生活,每个人都在做他们自己的选择,这是客观存在的事情,你阻挡不了别人的选择。对于这种必然发生的事情,你需要承认他们的存在。”韦泽在给自己儿子努力灌输韦泽认为正确的理念。
说这话的时候韦泽心里面挺自嘲的。把祁睿塑造成这么一个缺乏变通家伙的罪魁祸首之一大概就是身为父亲的韦泽,因为韦泽当时也找不到非黑即白的教育方法。而祁睿高中毕业后跑去军校这个非黑即白的地方,毕业后又加入了远比社会纯粹的军队。把祁睿培养成这样的一个个性,从他的经历来说,甚至能说是一种大成功呢。但是韦泽现在对祁睿的期待却不是一个成功的军人,而是一名政治家。事情的不可控程度让韦泽觉得都束手无策。
“父亲,我倒北美的工作安排,你还有什么指示么?”祁睿比他爹更早的走出了情绪的纠结,虽然祁睿的办法是完全置之脑后,而不是像他爹这样分析整理。
韦泽也很快的就完成了想法上的转换,他说道:“北美要尽快进入生产阶段。所以除了保留部队之外,大部分精力要转入分配土地,兴建基础建设。所以你去了北美之后先整顿党建,然后就退役转入政府部门。而且最近需要做的几件事之一,就是在我们和新加拿大联邦的边界上修建一条长城。”
“长城……”祁睿万万没想到老爹韦泽竟然会提出这样的一个命令,建设长城的战略与光复军的进攻思路是非常抵触的,但是又很奇妙的没有完全互相否定。如果长城上只是放了简单的巡逻队的话,可以为后方配置的快速反应部队提供非常好的预警准备。
“我到了那边就会和军区讨论此事。”祁睿答道。
从民朝到北美的航道非常的繁忙,祁睿一路上在航道上随时可见轮船的身影。几千海里的距离竟然毫不孤单,这挺让他意外的。抵达北美之后,祁睿直奔现在的北美首府东京。也就是祁睿攻占的圣保罗与明尼阿波利斯。这里交通便利,是铁路与航运中心,还位于北美领土中央的部分。距离五大湖也很近,作为行政中心倒也挺合适。
至于东京这个称呼在中国也不稀奇,东京汴梁在宋朝就有。民朝有北京和南京,现在多出来个东京根本没让民众有什么困惑,而北美的同志们甚至对这个称呼非常满意。东京这个称呼确定了整个北美的地位,这里可不是民朝遥远的边疆地区,而是民朝货真价实的重要核心领土。
到了东京之后,祁睿接掌了自己的新工作,北美军区政委。祁政委上来之后和大家讨论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对于日本仆从军的处置。上百万的日本仆从军为战争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民朝也给了他们丰厚的报酬。至少以日本的收入水平,每一名仆从军,无论男女,都挣到了至少六万人民币的收入。这笔钱在日本是至少等于普通日本人20年的收入。
原本的计划里面战争结束,日本仆从军就拿了最后的一笔丰厚奖金卷铺盖卷回家。大家从此一拍两散。但是不少日本仆从军见识了北美的广袤之后提出留下来种地的请求,而且日本人的服从与守规矩,让缺乏苦力的光复军也觉得这个协议很有可取之处。
“把他们先送回去。如果我们缺人,可以再从日本招人。”祁睿立刻做出了判断。
“这一来一回的又要花费多少钱。能省就省吧。”支持招收日本人的干部立刻提出了他们的意见。
“这不是能不能省钱的事情,这是关于态度的问题。或者说这是个政治问题。”祁睿并没有丝毫的退让。
“祁政委,这怎么就变成了政治问题?”军区党委的同志们觉得祁睿未免太危言耸听。
“谁是北美的主人?”祁睿冷静的问。
“当然是我们。”没有人对这个问题有错误的看法。
“那么,让日本人先回去,就是要让日本人明白,只有我们需要的时候他们才能来。我们不想要的事情,他们就必须走。而不是找些当劳工的理由就可以留下来。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心的问题。我可以明确的讲,现在不少日本仆从军大概觉得我们中国是北美的主人,他们日本仆从军算是半个住户。只有把这帮日本人送回日本去,他们才能明白,我们可以完全确定他们在北美的存留。”祁睿努力做着解释。
一众委员对这样的解释很不理解,不少委员心里面都觉得祁睿这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可祁睿的道理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驳倒的,更不用说祁睿是以北美所有权当做自己的论点。而且大家也都知道祁睿是韦泽都督的儿子,他的意见很可能会得到韦泽都督的支持。最后经过好一番讨论,这才决定了先让所有日本仆从军全部离开的决定。
然而一执行,委员们突然接到了大量报告。日本人有人逃跑了。这可是大事,委员们的神经立刻就绷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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