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推断,指使者另有其人……”
鱼不智恍然大悟。
若非徐庶提醒,他一直将嫌疑目标锁定在刘表身上。
不清楚官府运作,下意识地认为被大诸侯盯住,纯属自己给自己找事。
回过头来一想,自己这领主都当得自在逍遥,刘表是州牧级别的高官,哪有那么多时间亲自处理政务,有什么事情,自有下面的官员摆平嘛。
指使者是刘表,或者刘表府内重臣,差别是很大的。
如果只是刘表下面的荆州重臣捣鬼,逐鹿领承受的压力明显会少许多。
鱼不智很庆幸有徐庶这样的人才在身边,唯有王级谋士,才有能力根据有限情报和资讯,缜密推理,追本溯源,拨开重重迷雾找到真相。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指使者并非刘表,
鱼不智眸中一片清明,道:“看来有必要通知墨卫,深入追查那位荆州使,以及荆州府谁在负责调查武陵军越境之事。如果我是幕后指使者,为避免被拖下水,会在曹寅事败后主动请缨,将调查权抓在手中,掌握主动。”
“主公明鉴。”
“赵太守那边,元直以为应当如何?”
幕后指使者的事暂时告一段落,鱼不智想到了巴郡太守赵部。
赵部目前的处境,比曹寅好不到哪里去。
战役中佯装率部参加讨伐行动,赵部隐于白虎山,益州府因为未追查到巴郡军行踪,不敢轻易妄动。后来武陵军进军逐鹿城,赵部不得已出手,救逐鹿领于危难之际,也被迫中断了难得的潜伏机会。
重新露面,立即深切感受到益州府的愤怒。
你丫的以前喊得惊天动地,要去讨伐董卓,怎么还没滚蛋?
为让你滚快点,州府特意资助了粮草、兵甲等物资,结果你找个地方躲了那么久,压根没往洛阳去,这是赤果果的欺骗吧?
最近益州境内到处有人放风,痛斥巴郡太守沽名钓誉,骗取州府支持,此等恶劣之人,不配继续做巴郡太守,当贬!
流言如潮,一波接一波。
赵部任巴郡太守多年,先后参与平定五斗米道和益南叛乱,声誉甚好。一夜之间,被说得如此不堪,如果背后没有人搞手脚,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幸好武陵军神助攻,越境进入巴郡并带来攻城器械,赵部遂一口咬定,曹寅受了董卓指使,将越境事件上升到“正义诸侯势力VS邪恶董卓势力”。
董卓进洛阳后倒行逆施,最近又将王都烧了,劫持天子、百官和老百姓迁往长安,纵兵屠杀富户抢夺财物,甚至连王陵都不肯放过,作恶多端,民间对董卓的残暴深恶痛绝。趁董卓风头正劲,赵部把自己划到其对立面,顿时得到很多人的同情,他陈兵武陵边境,诸侯阵营也曾公开发声支持。
刘焉明知赵部在借题发挥,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明着对付赵部,否则就是“通董卓”。
赵部暂时可以喘一口气。
最近各地兴起的流言,说明州牧府并未改变拿下赵部的态度。现在先吹吹风,搞舆论基础,等到将来情势发生改变,再对赵部出手,赵部很难有反抗之力。
益州府还试图以“保护巴郡免遭受侵犯”为由,派州府部队进入巴郡。赵部看破州府的如意算盘,坚决不给刘焉这样的机会,以无比强硬的态度,拒绝州府军入境,甚至不惜开战。
赵部现在有免死金牌:举事诸侯。
州府军如果强行进入巴郡,赵部未必敢动手,毕竟州府军有这份权力。但刘焉没有绝对把握,担心闹将起来,莫名成为关东诸侯公敌,选择隐忍。州府军也没撤回去,就在巴郡边境附近驻扎,随时保持威慑。
赵部现在的处境,可谓是度日如年。
日子难过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看不到改善的希望。
事到如今,赵部只能选择咬牙撑下去。
鱼不智和赵部关系向来密切,彼此都救过对方,自有患难之交的情分,逐鹿领也因为这份关系,获得不少实惠。赵部最近如此窘迫,鱼不智打心眼里想帮他一把,无论私交抑或领地利益考虑,都有帮助赵部的理由。
建议赵部响应号召,窝藏巴郡军,勉强让赵部保住一口气没断。
事态发展到现在,逐鹿领几乎不能再直接帮到赵部,诸侯势力的斗争,已经不是一个玩家领地能进去掺合的。如果说最开始刘焉和赵部表面和气,那么,现在两人基本相当于撕破了脸,逐鹿领继续撑赵部的话,很可能惹怒刘焉,逐鹿领终究是益州领地,触怒刘焉的后果,难以承受。
于私,想帮。
于公,他不认为逐鹿领的力量能帮赵部翻身,也不认为赵部能斗得过刘焉,人家是州牧,按照历史进程,在刘备入益州之前,刘焉父子都是益州之主。押赵部得罪刘焉,领地怎么办?
如果决定了插手诸侯之间的事,想从中取利,就得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保得住赵部,对逐鹿领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保不住的话,领地未来或许前途黯淡。
鱼不智进退两难。
他需要徐庶的意见。
徐庶显然早有定见,道:“属下以为,当全力相助。”
这个意见,是鱼不智不谋而合,但他仍保持着足够的冷静,他是领主。
关系到领地发展时运的大事,不能凭领主个人喜好。
“理由?”
“原因有二。”
“其一,让赵太守藏身白虎山,益州府对逐鹿领已有不满。”
“其二,不管指使曹寅的人是谁,能让曹寅越境行险,也有很大可能收买别的诸侯。赵太守在,绝不会对我逐鹿领不利,反而会竭尽全力守护;赵太守不在了,换个新太守来,领地可能没那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