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顶向城市中心挺进!
逐鹿军人少,要抵御木角军疯狂进攻,还要加快速度捣毁领主办公室,弓手尤其少,很难阻止从半空迫近的木角乡民。搬运易燃物资的全都是平民,在没有遭遇直接攻击的情况下,这些精锐的逐鹿将士,本能地不愿对平民挥起屠刀,更何况,奇袭部队打定主意巷战死守,几乎没有携带箭矢。
见此情形,徐庶背心不禁冒出一阵冷汗。
千算万算,他事先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形。
木角领摆明了要用火攻,逼迫逐鹿军放弃阵地,堪称破釜沉舟的一击。
逐鹿军奇袭部队人手有限,虽说是以商队身份入城,却没有真正商队的虚拟运输空间,能携入城内的物资有限。人手少,运输能力不足,放弃远程对抗能力,是通盘权衡后,不得不作出的战略抉择。
无法用远程打击阻挠敌方从半空接近也就罢了,如果来的是木角守军,从房顶绕过前方防线,大不了奇袭部队多出一些人手,凭借绝对实力优势,粉碎木角军立体进攻倒也不难。但现在木角领从房顶运送易燃物过来,以火攻、烟熏挤压逐鹿军本就不大的控制空间,仓促间如何破解?
战场情势瞬息万变,再好的军师也不可能掌握到所有情况。
徐庶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仍然感到自责。
怎么办?
“咚!”
小型冲车撞击领主办公室的声音响起,徐庶眼前一亮。
包围圈外围,更多木角乡民爬上房顶。
不同的街道,都有木角乡民在房顶作业,传送线继续延伸!
各条战线从房顶前进了约四十步,便停了下来。
他们已经不需要继续前进。
逐鹿军人手有限,为减轻防守压力,尽可能收缩防线,只扼守了城市中心十字路口百步半径的区域。较小防御面积使得奇袭部队控制区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安全地点,始终处在敌军外围弓箭射程之内,但附近的建筑物会为奇袭部队提供必要的保护,还节省了前线兵力需求。
这样的安排,本来没有问题。
可木角领主够狠,直接在自家主城附近用火攻,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只要能保住领地不失,檞寄生不在乎任何代价。
水火无情。
火攻人力难抗,可如此一来,奇袭部队缺乏纵深的劣势被无限放大。
在奇袭部队防线后方四十步距离抛下易燃物,一旦点燃,守在一线的白毦和賨人将被迫后撤,从而拱手让出超过六成的有效控制范围。木角领显然很熟悉自己的主场,收复这些失地后,他们将获得足够好的射击位置,直接远程压制攻击领主办公室的奇袭部队!
被浇过火油的易燃物品从房顶扔下,坠物如雨,蔚为壮观。
后方轮休的逐鹿军试图将坠落物易燃物搬开,但很快便停止做无用功。
易燃物太多,很快堵满了街道!
几根燃烧的火把被扔了进来,浇过火油的易燃物一点就着,不一会儿,数十步长的街道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火把刚落下,守在外围的白毦和賨人便开始后撤。
他们是最精锐的战士,却没有办法在烈火在正常战斗,没有人能做到。
漫天大火,烧红了夜空。
刚刚从前线退回来的陈到,来到徐庶身旁,一眼便看到禽迪。禽迪返回宗门,是在陈到加入逐鹿领之后,陈到对这位青涩有礼的墨家少年也是非常喜爱,乍然见到多年不见的禽迪,嘴角不禁浮起几抹笑意。
“小迪,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一会,叔至兄。”
陈到欣然点头,道:“你离开领地好几年,甚是挂念,暗疾可好利索了?”
不等禽迪开口,徐庶抢先道:“叔至有所不知,师门奇珍灵药敞开供应,小迪那些暗疾怎么可能没好?暗疾没好的话,师门前辈也不会同意他出山。”
禽迪腼腆地笑着,一如从前。
身处险地,不是叙旧的时候,陈到很快将话题引向火攻。
“纵火逼我们放弃外围防线,可火烧起来之后,他们一时间也进不来。往后五十步是内围环道,除非刮起大风,火势将止于环道,延烧不到内围,他们放这把火,岂不是平白让我们获得喘息之机?怕是有后手!”
陈到平时沉默低调,那是性格使然,智谋识见一点不差。
说到火攻利弊,陈到几句话直接说到了点子上。
放火逼退奇袭部队,自己人也受阻进不来,任由逐鹿军继续拆办公室,那显然是一个大笑话。
徐庶笑了起来:“没错,如果任由火势止息的话,我们至少可以先将木角领拆掉两级,降至三级乡镇。就算到时候他们抵近用弓箭招呼,我们也能硬撑着把办公室拆到底,檞寄生一定不会那样做。”
陈到和徐庶是挚友,见他如此神情,心知徐庶已成竹在胸。
“如何发难?”
“四条街道皆起火,看似一般无二,实则抛下的易燃物数量却有不同。南街扔下的东西相对少些,且多是容易很快燃尽的细材,必是从南街突破!”
陈到眸中精芒一闪而过:“我去准备!”
“好,小迪会助你一臂之力。”
木角军主攻方向,的确是南街。
有意识地控制投放数量,并区分不同易燃品,南街火势最容易停下来。更令人难以预料的是,木角军发动的时间,并不是火势完全停下来之后。
随着一声呐喊,南街两侧房顶向下倾倒一桶桶水,仿佛下起了雨。
仓促之间,泼下的水无法让大火立刻熄灭,却能让火势比刚才小一些,更多水桶被搬到房顶上,多花些时间,总能让这段街道的火势彻底熄灭。
火势稍受控制,木角军精选出来的敢死队便开始行动。
敢死队扛着浇过水的被盖,冲进燃烧的街道,向办公室方向进发。
在大火仍在燃烧的时候冲进去,的确有可能做到出奇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