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二老意外之后,欣然应允。他们此时还不知辛夷买的是荒地,只以为家中有了薄产也能开源节流了。
第二日,刘婆婆留在家中照顾黑娃,辛夷与汪清直一起下了村。
银钱已不宽绰,辛夷雇了辆牛车,两人摇摇晃晃的奔往上河村清溪。
路上炎热不必赘述,辛夷的汗水快将后背塌湿,脸蛋儿也被晒得快要脱掉一层皮。
她不由后悔自己没有弄顶草帽来,光秃秃的在地里走一圈,皮肤一定要晒黑了。
汪清直皮肤糙,一路除了热,也没甚难熬。
等到了清溪,牛车离开后,汪清直脚踩在半沙半土的地上,顿时傻了眼。
“小主子,您买的地在这里?”
四下茫茫如荒野,本该是麦收时节,到处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唯独此处。溪水缓流,稀疏的杂草,在地里没精打采的垂着叶子。
汪清直走下小路,他没看错。这方圆就没有人耕种过。土地坑坑洼洼,走着直绊脚。
辛夷用手遮住脸,打量了四周一眼,点头感慨:“您老说的对,这地荒的真清净,大白天的鬼影子都没一个。”
汪清直哭笑不得,蹲下去,没用多大力就拔出一株草。
他扬着手中犹带泥土的杂草说:“小主子,这里土太薄,草根这么浅。怎么种粮食。”
辛夷则是笑笑,将长长的襦裙在膝盖处打了个结,亲自下到了地里去。
草能生长,虽然少,但是比她想象的情形要好多了。
她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土来,红中掺黄,看来是轻微沙化的土地。
汪清直看着辛夷莫名其妙的举止,不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玩泥巴?小主人已经过了这个年纪吧。
辛夷将手中土捻着,让它从指缝滑落,略微湿润,证明这地旱得并不厉害。
她站起身子拍拍手。目光扫视一周,这里荒芜成这个样子,大概是自然生长的植物不太适合地质有关。
在盐碱地里种麦子,当然是不可行的。
还好,她已经想出了办法,辛夷抿唇一笑。胸有成竹。
汪清直不知她在笑什么,兀自疑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放眼只有荒地。
“糟了!”
辛夷忽然叫到。
汪清直紧张的拉着她退后一步,紧张问到:“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是不是被虫子咬了。”
辛夷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手往腰间一搁,无奈的说:“我只记得地契是清溪边的五亩荒地,却忘记了请村长给划定地标,所以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哪一块儿。”
原来是为了这个,汪清直松了口气说:“这有何难,改日备了礼物上村长家一趟就行了。”
也只有如此了,辛夷点头。
茫茫荒野,烈日炎炎,两人的身影,犹如沧海之粟。
自打辛有财夫妻宣布了,等麦忙之后,家里房子拆掉改建新宅,几个孩子就乐开了花。
辛家天天被欢声笑语包围,辛夷二字,被人悄无声息的遗忘。
说遗忘,也有人记挂着,比如辛桂香,她眼前时常浮现着辛夷被带走的模样。
到了能轻松拿出十两银子的人家,她一定过的像个小姐。
一起长大的姊妹,为何她生的如此幸运。
自家为了还没盖起来的瓦房兴高采烈,辛夷还不知在哪里过着锦衣玉食的逍遥日子。
村里的说书人讲过这样的故事,但是里面的人一朝富贵,都不会忘记穷时的亲朋好友。
天天琢磨着这些,辛桂香心思不平起来。
这日,她又见爹娘笑逐颜开,商量着盖房子的事儿,憋不住上前说:“爹,娘,三姐将来会不会把我们接出去,一起过好日子啊?”
她虽自认聪明,到底阅历不够,脸上写的心里想的,都是占便宜三字。
辛有财和王氏一时语塞,想起辛夷,他们这才发现,她离开的太彻底了。
没有眼泪没有怀疑,神态平静,似乎对这个家没有任何留恋。
那十两银子,如今看来,更像是辛夷与他们关系的割舍。
她的养父母故乡何处,家产几何,细细想来,他们竟全然不知。
就连三人离开后,是在镇上落脚还是回了家乡,辛有财和王氏也没去想过。
小女儿的追问,让两人心里小算盘又响了起来。
怎么说,他们也做了辛夷那么多年爹娘。将来她要是富贵了,哪怕手里露一点儿出来,也够他们吃喝不愁了。
于是,王氏抚着桂香的头发说:“那是自然,等咱们房子盖好了,就去接你三姐回来住一段儿。”
辛桂香不疑有他,露出了憧憬的神情。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