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恐怕不是神要吃,是你要吃吧?”
对于李青山的小小无礼,神婆勃然大怒,挺着身子用另一种声音道:“李青山,你不听本神的劝告,是要有祸患的。”
李青山知道这是她请神附体的把戏,寻常村人见了这一招,就是那胆大也吓得面无人色,跪下来叩头,就是原本的李青山也不敢完全不当回事,但是金时今同往日,他抱着手臂看笑话似的:“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与神何关,您请吧!”
神婆见这一招竟然没有用处,讪讪恢复原状,阴森森的道:“你等着!”
神婆走后不久,祸患果然来了。
一个村人来请李青山到祠堂里去一趟,村子虽小,规矩甚多,他同哥哥分家的事,理应是要到祠堂里,当着村中长者的面分割清楚,不过也得他先提出才是,难道他那哥哥竟抢了个先。
李青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青牛却又不知到哪里去了,只得硬着头皮。
所谓祠堂,不过是一个门洞很深的小屋子,但却是村里少有的砖石建筑,里面供奉着李刘两家先人的牌位。
黑漆漆的屋子里,几位老人分列左右,当首的便是卧牛村的村长,年过六旬,身子佝偻的不成样子,也是李家的人,照辈分李青山还要叫他一声爷爷。
李大夫妇已经等在哪里,看见李青山就狠狠的瞪过来,倒似李青山怎么害了他们,隐隐的带有几分报复的快意。
李青山不理会他们,只向众位老人行了礼,便在村长的主持下开始分家。
原本李青山想着,他的东西也就那一头青牛,与几亩田地,没料到实际上却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村长一脸公正严肃,乱七八糟的杂物,分给了李青山许多,精细到了一支勺子,一双筷子。
每说出一样东西,李大嫂就肉痛的抽搐一下,看李青山的目光越发的恶毒。
李青山不为所动,泰然自若,而且那些生活杂物,也都是用得上的,免得他去重新置办。
足足分了大半个时辰,村长方才停下,用浑浊的双眼环顾左右:“你们可有什么不服?”
李大夫妇都道服气,李青山却觉得不对:“爷爷,还有那几亩田地?”
“什么田地?”
李青山愕然,当初爹娘离世的时候,可也是当着这位的面,说的清清楚楚的,就是怕大哥欺负了他,要这位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主持公道。
李大嫂已经说开了:“你年纪小不晓事,那两个老东西借人家的银子的不还,早已经抵偿给人家了。”
李青山勃然大怒:“你叫我爹娘什么,你再说一遍?”虽然没有特别深的感情,但那也是他在这一世的生身父母,怎能容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侮辱。
李大哥却已挡在李大嫂面前,几个汉子也从祠堂外走进来,显然是早有准备。
李青山且注意到,这几个都是村里的泼皮无赖,平日里就是偷鸡摸狗,欺男霸女,不会讲什么同村人的情谊,下起手来绝不会留情。
村长暗骂了一声蠢婆娘,叹息道:“字据我都查验过了。”
“字据在哪里?”
李大哥道:“我们拿回来已经烧了。”
“不知是欠了哪一位的银子?”
李大嫂得意的道:“村里的刘管事,你有胆就上去去要,看刘管事不剥了你的皮,怎么着,老娘就是欺负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那几亩地都是良田,很是卖了些银子,算是弥补了没吃上猪肉的亏欠,她下定决心,一回家就去买只鸡来吃。
李青山直气的浑身发抖,指甲刺进手心里。
凭他两世为人的经历,如何不知就里,庄稼人视土地为命根子,怎么会随便抵偿给人家,他那爹娘也是在土里刨了一辈子食,又怎么会借人银子。
这分明是合起火来欺负他,失却了土地,他若是想吃上饭活下去,就只能去刘管事庄子里当长工,纵是有天大的气也得受下来,真是好算计。
李青山在家中被哥哥嫂嫂冷眼相待,无非就是吃穿的差些,尚且能够接受,但哪像这样颠倒黑白。他前世混迹网络,自以为什么社会黑暗面都见过了,并为之愤怒喝骂。但当这种事落在自家头上,才发觉是如此的难忍。
他若是应了,就算是服了村里的分配,再无申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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