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还得合情合理,才能够抹去和水金下手的破绽之处,这其中所需要的操心,秋曳澜觉得即使和水金擅长账目,耗费的心思也不会比参与这次算计江景琅少了。
本来秋曳澜怀疑和水金参与谋害自己儿子,就是觉得她是想借自己夫妇的手去对付和氏。现在和水金坦白的报复手段——幽眠香的效果,秋曳澜可是太清楚了!
想想阮老将军临终前的那段日子吧,用生不如死来形容毫不过分!
有了这样的手段,再借四房的刀岂非多此一举?
所以确认女掌柜所藏的确实是幽眠香,打算让和氏正月里查账时用的静室,在不久前开始了新的装饰、装饰的东西全部都是一式两份,一份现在用,一份事后更换用,以避免有心人察觉到室中燃过幽眠香的痕迹后,秋曳澜夫妇都认可了和水金的无辜:“我们也是急糊涂了,这才冒犯了十四嫂。如今脱不开身,等十四嫂回来了,再去给她请罪!”
让江檀再跑一趟腿,代表两人先去平息下和水金的怒火。
至于和水金对和氏的算计——两人若无其事的把幽眠香还给女掌柜,让她过两天送些首饰来:“对外就说因为小叔公去了,为防下人们戴鲜艳之物,就从你那边买些银簪银环之类的。因为要给合院买,数量比较大,才喊你亲自过来一趟。”
女掌柜心照不宣,小心翼翼的收起幽眠香,恭敬道:“公子与少夫人一片纯孝,又这样体贴下人,真是天底下再也寻不着的好人了……”
说了几句恭维话,从容告退。
剩下夫妇两个长吁短叹:“不是十四嫂……那是谁?到底是谁?”
不能大动干戈的查,总不能私下里一个个这么威胁恐吓番吧?和水金也还罢了,其他人还不得立刻告到秦国公跟前?那跟没答应江伯的要求有什么两样!
“其他的不说,我得去祖母跟前替十四嫂求个事!”秋曳澜怏怏的站了起来,“她这次不得不回来吊唁,不定会被和氏怎么个算计法呢!偏为了和家的名誉还不能宣扬……我去求求祖母,看能不能让她不要回三房,借口给侯府那边帮忙留在侯府吧!如此希望她少恼些咱们。”
在侯府就算忙一点,但以和水金的能力想来也不会应付不了的。尤其丧仪最忙最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总比回到三房顶着“你啊终于可以放心养胎了”的名声,却如履薄冰的防着和氏好吧?
谁想才到了陶老夫人的屋子门口,就见楚意桐红着眼眶出来,看到她似乎有些狼狈,勉强扯出点笑:“琅儿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谢嫂子关心!”秋曳澜颔首道,她跟楚意桐也不是很熟悉,虽然此刻看到对方神情有异,却也不好多问,只假作未觉,寒暄数句后,楚意桐说房里还有事,便告辞而去。
秋曳澜目送她走远,这才转头进屋,才进去,坐在上首的陶老夫人就劈头道:“你来的正好,这两日多往你八嫂那边走动几次,去时带点小东西,好叫外头知道你们妯娌之间并没有什么罅隙!”
“可是有人这么讲?真真是冤枉!八嫂进门才几日?虽然还没熟悉起来,但怎么也不至于存了怨怼啊!”秋曳澜一头雾水的道。
陶老夫人叹了口气:“她过门才敬完茶,你们小叔公就不好了,跟着就是琅儿出事,底下就有人议论说她命不好,咱们家这些事都是她进门带来的——你也知道,你们八哥的后院,即使你们母亲给清理过,到底还是不干不净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秋曳澜感到很无语,但也保证,“孙媳一会就叫人做些点心,带了去看望八嫂。”她对前一个八嫂小陶氏是深为同情的,不过小陶氏的悲剧与楚意桐没有关系,所以对新八嫂也没意见,更不会认为自己儿子的中毒是新八嫂导致的。
这会听陶老夫人一解释,心想江崖丹的妻子果然不是人做的,这才进门就叫人编排上了,以后的日子还不定有多么热闹呢!
陶老夫人道:“我知道你是明白人,方才也跟那孩子说让她别放在心上,你一准不会怪她的。”又问,“你这会不守着琅儿来寻我,是有事情?”
“正有事情求祖母!”秋曳澜斟酌着措辞,因为不好宣扬和氏干过的事情,要劝陶老夫人去跟欧老夫人通气,把和水金留在侯府那边避开和氏,这话讲起来可真是吃力——才想好了一句话,方到嘴边呢,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奔进来禀告:“四老爷闻说侯爷没了,丢下大军亲自快马回京吊唁,把四夫人都甩在了后头!”
陶老夫人一惊,但立刻道:“镇北军里也不是就他一个人主事,不是还有荆伯坐镇?这孩子一片孝心……”就觉得这下人太没眼色了,人都在路上了,这消息晚点讲又如何?至于这么一冲进来吓人吗?
结果那下人急道:“可是老夫人!四老爷亲自回京吊唁的消息不知怎的,竟在四老爷动身当天就叫北胡知道了!信鹰送来的消息说,最多十日,北胡必然进犯——可使者在路上截到四老爷,请他回军主持大局,四老爷却说……说……说北疆没了他以后再夺回来,但一定要回来见侯爷最后一面!老太爷……老太爷被气晕过去了!”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