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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在下配两副药,让乳母喝了,再喂孙公子试试。”林大夫知道江景琅在秦国公心目中的地位——虽然说这才四个月的婴孩还看不出来贤愚,但凭他的生父与嫡亲舅舅的天赋,谁敢说他往后不是又一个天资卓绝的江家子弟?!
若是的话,这可是江家长久兴盛的保证!
所以斟酌良久才回答,却也是不敢给准话的,生怕秋曳澜逼问,赶紧转移话题,“当务之急是先找出孙公子是怎么中的毒?”
“渠妈妈去外面看住了门户,谁也不许出入!”秋曳澜压抑住恐惧和怒火,沉声吩咐,“周妈妈去把院子里的人全部喊出来,让他们彼此监视,若有隐匿不报休怪我心狠手辣——苏合去阮府借人手,给我把这院子一寸寸的查!”
这关键时刻她到底还是更信任秋静澜留下来的人手!
紧急下达了命令,秋曳澜小心翼翼的抱起儿子,哽咽道,“还请林大夫查一查琅儿近身之物,可有什么不对?”
……虽然说林大夫查出来江景琅住的这间屋子整个都没问题,但秋曳澜现在也不放心把儿子放这屋里了,派人去侯府向陶老夫人请示,借老夫人院子里的厢房一用。不但江景琅,之前同住一屋子的江景琨跟江绮筝与秋风的孩子,也一并移过去,分两个屋子安置!
堂堂江家最受重视的嫡曾孙,居然在曾叔公的丧期被人下毒!消息传到侯府那边,饶是丧仪没结束,上上下下也是骇然失色!
秦国公尤其的震怒:“查!查到底!人手不够尽管从我这里调!揪出真凶与我活剐了!!!”
欧老夫人强打精神让江崖霜也回去搭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媳妇怕是心疼孩子都来不及,哪里顾得过来又是查真凶又是照顾孩子呢?你也去帮忙吧。”
又怕秦国公阻拦,特意打发人去给秦国公说,“虽然昆仑生前对天驰颇为照拂,但那也是做叔叔的应该做的。如今天驰的嫡长子小八在这边就够了,十九房里出了事,不要为了些许虚礼拘着他了,若昆仑在天有灵想也更愿意十九此刻回房去护着他的孩子!”
江崖霜脸色苍白的回到国公府,只匆匆看了眼孩子,就被秋曳澜赶去查真凶:“孩子这里有我跟妈妈们看着,你也帮不上忙!赶紧把害了咱们孩子的人找出来!祖父说要活剐了他?我亲自动手!!!”
这一天,无论国公府还是侯府,气氛都极为压抑。
从上到下都暂歇了明争暗斗与偷懒耍滑,惟恐这眼节骨上触怒了秦国公等人!
而陶老夫人院子的厢房内,秋曳澜一遍又一遍的拿手试着儿子的额温,婴孩的顶发乌黑,眉毛很浓,长长的睫毛与秋曳澜如出一辙,粉嫩嫩的小脸儿上是不祥的嫣红,望去却是白里透红可爱得让人爱到心里去——这是她的儿子,亲生的骨血,只是这么看着,心就柔软成了一汪水——出生时那嘹亮的哭声与有力蹬动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但此刻他沉沉的睡着,每一口呼出的气息都那样艰难与灼热,秋曳澜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的无助与悲凉!
“还有方子吗?”
“再换个乳母去喝药!”
“您伺候祖父这么多年,医术岂是等闲?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秋曳澜再不谙医理,也知道江景琅现在的体温,今晚不降下去的话,到了明早即使能活,估计也是个废人了!她颤抖着嗓子哀求的望向林大夫——向来冷静自若的林大夫却为难的扭开了脸。
这个动作让秋曳澜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您真的一点法子也没有了?!”
“孙公子太小了!”林大夫斟酌着措辞,低声道,“能给常人用的救治之法不能用在他身上,而且那毒……那毒实在太难解了!”
秋曳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去告诉十九,惟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立刻查出真凶,向真凶要解药!”下人们的惊呼声嘈杂又喧嚣,似极远又似极近——秋曳澜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以痛楚刺激自己保持着清醒——她现在不能倒下,她的儿子需要她!
“把我们住的院子全部拆掉,也要查清楚毒源!”
“所有这些日子出入与靠近过我们院子的,哪怕是一条狗也给我揪出来!”
“所有进入我们院子的东西,一片落叶、一滴雨水一片雪,也给我检查到底有没有毒!!!”
……到了入夜时分,仍旧没有接到曾孙转危为安、或真凶已擒的消息,秦国公终于按捺不住担心,与欧老夫人告了罪,亲自回府坐镇——软轿才在国公府前停下,轿外侍卫忽然警觉:“什么人在那里?!”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