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陶老夫人及时赶到,隔窗不住安抚,周妈妈与渠妈妈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产房里给她打气——挣扎了四个多时辰,到底生下了她与江崖霜的嫡长子!
饶是秋曳澜身体好,这会也已经累得奄奄一息,挣扎着看了眼襁褓中红通通的小脸,问过孩子一切都好,强自支持的一口气一松,眼前就是一黑,一头栽倒在榻上!
……醒过来时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睁眼就看到周妈妈红着眼睛守在榻前,看到秋曳澜醒了,欢喜道:“少夫人可醒了!现在怎么样?还累吗?”
“不累了。孩子呢?”秋曳澜知道这时候的规矩,产妇要在产房里住满月,这期间男子,哪怕是丈夫也不好进来,所以江崖霜没在她也不奇怪,倒是屋子里不见襁褓,难免牵挂,“孩子没在这屋里?”
周妈妈笑着道:“怕吵着您休憩,老夫人吩咐把隔壁屋子收拾出来安置孙公子了。”又说,“渠妈妈亲自看着呢,您放心,不会有事儿的——您先吃点东西,回头老奴去抱孙公子来给您看!”
对于婆婆跟前的心腹,秋曳澜还是信任的,遂放了心,微笑着问:“十九回来了吧?他看到孩子了么?”
“公子早就回来了,问过您平安才去看的孙公子——老夫人亲自教公子抱孙公子,祖孙两个在隔壁待了好一会呢!”周妈妈含笑从身后沉水端来的水盆中拧了帕子,上前给秋曳澜擦拭,“老太爷也派人来看过,还赏了您好些东西。”
东西什么的秋曳澜不是很在意,梳洗完了,就着周妈妈拿上来的饭菜草草用了点,就催促她把孩子抱过来。
“澜澜你看咱们的孩子,眉眼像极了你!”孩子被抱进来时,江崖霜也跟了来,不过他不能进屋,就绕到窗下,隔着窗跟妻子说话,虽然看不到表情,只听声音也能感觉到他的舒畅欣喜,“日后必定是极俊美的!”
秋曳澜打量着怀里的襁褓,嘴角微微一抽——昨天才出生的孩子这会身上还是红着,眉眼都没长开,皱巴巴的团在一块儿,实在看不出“俊美”在哪里?更看不出来像她!
“希望他长大点后,眉眼开了,能够秀美些吧?”秋曳澜抱起孩子亲了亲,亲生骨肉不管长什么样,做亲娘的总归不会嫌弃的。
她急于想看孩子自不是为了孩子的容貌,而是确认他是否健康强壮。这一点上就让她很满意了:这孩子哭声响亮,手脚蹬动时充满了力量,让一直为这时候小孩子夭折几率感到忧虑的秋曳澜暗舒口气:“看来这孩子遗传到了我跟十九的身子骨!”
“孩子起名了吗?”秋曳澜虽然满心喜爱,但初为人母,抱孩子的手势似乎让儿子感到不舒服,见他大哭起来,不免一阵手忙脚乱,被周妈妈指点着调整了会,襁褓里的哭声才歇了下去,她暗擦把冷汗,笑问窗外的丈夫,“你要是还没选定,把拟好的写来给我看看!”
江崖霜有点无奈道:“方才祖父打发了人来,说等满了月再起名。”
这话的意思,不是说让夫妻两个到孩子满月了再给他起名字,而是说秦国公会在满月前给这曾孙起好名字……
嫡长子的取名权就这么被长辈夺了去,秋曳澜也很无语,不过她知道,这代表秦国公看重这个曾孙。不然秦国公现在这么多晚辈,求他取名还得看他忙不忙呢,怎么可能为个名字特意派人来说?
“希望祖父给他起个好听的名字!”秋曳澜知道这位祖父文采不错,江崖霜这一辈人的名字大部分是他取的,都还过得去,所以虽然不能亲自参与给儿子取名字,但也不是很担心。
果然到满月宴时,秦国公宣布这个排行十七的曾孙大名为“景琅”——江崖霜与秋曳澜知道后念了两遍,都觉得很满意。
只是他们夫妻只考虑了这名字好听不好听、会不会对孩子前途造成不利,其他人可不这么想了。
江天骐在席上悄悄对江天骜道:“琅字可作读书声解,这孩子既然是十九的嫡长子,若无意外应该是从军的,父亲却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
“这还用说吗?”江天骜淡淡的道,“十九夫妇身体康健又恩爱,怎么可能就这一个男嗣?长子读书从政,底下的儿子再随父从军……文文武武他们这一支全占了,正好可以踢开我们这些人!”
堂兄弟两个盯着被秦国公亲自抱在手里、笑着介绍给众人的襁褓,眼神复杂,不约而同的狠狠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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