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女之情的份上,收回成命!”
“糊涂!”楚霄脸色阴沉下来,怒喝道“你道为父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自己?为父偌大年纪,还能在世几年?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和你的儿孙好!”
楚维贤坚持道:“孩儿不敏,忝居世子之位已是父王之泽,再不敢妄想其余!”
“你道为父指的是富贵?”楚霄冷笑了一声“为父说的是性命!”
楚维贤一怔:“父王何出此言?”淮南王府没跟江家结过仇,也没威胁到江家啊?至于有危险么!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需要朝堂臂助的不仅仅是江家四房,还有太后娘娘!不然你以为太后娘娘为什么肯穿针引线?”楚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严格说起来,太后娘娘才是最期盼着江家四房能够在朝堂上也能够得力的人——你莫忘记,太后娘娘母女,可是从多年前就把注压在四房了!”
“如今秦国公尚在,江崖霜、庄夫人都在京里,江家大房与三房即使恼怒四房,但也不至于迁怒到太后娘娘身上!”
“可你想,一旦秦国公故去,庄夫人、江崖霜都去了北疆,江家大房与三房岂能不迁怒太后?!江太后地位虽然尊贵,然而执政能力也不过那么回事!江天骜一个人就足够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上!你觉得朝堂上没几个四房的人、没几个让太后能信任和能依靠的人,太后,能安心吗?”
瞥一眼发怔的儿子,楚霄冷笑“所以太后思来想去,想到了为父!而你觉得为父能拒绝得了太后的暗示?莫忘记太后即使斗不过她那几位兄长,可要收拾咱们王府却只是一句话的事!”
“而为父就这么冲上朝堂去跟江家大房、三房争权,你说与自寻死路有什么两样?”
说到这里楚霄长叹“除了嫁女,还能怎么办?!”
……目送楚维贤失魂落魄的离去,楚霄轻哼了一声:“妇人之仁!”
“世子宅心仁厚,既怜惜郡主,对王爷岂非更加敬孝?”一直藏在屏风后的心腹转了出来,温言圆场。
楚霄也就是说一说,到底是请封了世子的嫡长子——摇了摇头不再骂楚维贤,与心腹道:“这不肖子倒是好糊弄,只是你看这件婚事能成么?太后虽然亲自出面做保,但那庄夫人向来肆意妄为,便是太后也不能替她做主,必要她自己看中意儿才肯答应的。”
心腹笑:“以学生之见是没有问题的。王爷请想,郡主乃皇室血脉,王妃嫡出,从身份上论,给江崖丹做发妻也是低嫁了!江崖丹的弟媳宁颐郡主虽然也是郡主,到底只是异姓王府出来的而已!从容貌上论,郡主秀美温婉,端庄大气,庄夫人怎么会看不中?若论性情,庄夫人对郡主不熟悉,但王妃一生贤名远播,无人不知!”
因此“只要无人从中作梗,此事必成!”
“说的也是!”楚霄微微颔首“不过,作梗之人还是要注意!如今盯着江崖丹续弦位置的人可不少!此事关系我淮南王府上下前程,务必万无一失!”他可是等了大半辈子才等到这么个好机会!
说来也真要谢谢淮南王妃之死——不然楚意桐不必守这几年的孝,早就议亲出阁了,这是他的嫡幼女,却到哪里去再弄个女儿来跟江家结亲?
“王爷但请放心,学生早已有所准备!”心腹微微一笑,笃定道“学生先在这里恭喜王爷喜得贵婿、大展宏图!”
楚霄拈着胡须,怡然而笑:“借你吉言,但望一切顺利才是!”
淮南王府这一幕,国公府这边虽然没看到,但江崖霜回来之后,听妻子和母亲讲了太后竟然推荐丽辉郡主给江崖丹做继室后,却一语道破玄机:“无非是淮南王瞧中了咱们这一房在朝堂上没什么自己人,想以联姻借势罢了!”
庄夫人便问:“那你说这门亲能结吗?”
“倒也无妨。”江崖霜思忖了一阵,道“淮南王素来老谋深算,是个知趣的人。不然也不会从谷氏那会体面到现在了。他应该知道借咱们房里的势需要做些什么,又不能做些什么。”
又说“当然,如今想得到咱们这一房支持的朝臣不在少数,关键还是丽辉郡主是否适合八哥。”
庄夫人放了心:“既然如此,那我便着人打听这位郡主行事为人,品貌如何,瞧瞧是否有资格进咱们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