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追究他的责任,怎么还转让给十五万元的货物?明远,你不觉得这样太窝囊了吗?”赵雅气呼呼地道。她是前些天从爷爷那里知道的这一消息,当时可是给她气坏了。她觉得,像这样的大坏蛋,就应当将他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远也别想翻身。方明远不但没有打倒郑军,反而还低价转让给他货物,实在是太令她感到失望了。
“小雅姐,远哥哥肯定有他自己的考虑,你就听赵爷爷说了个大概,就跑来指责明远哥哥,不好的。”冯倩扯着赵雅的胳膊,连声劝阻道。
方明远无奈地挣开了眼,这个问题,早在半个多月前,小叔方彬就问过自己。令自己不由得慨叹方家实在是正义感强烈的好人太多了,幸好这是生活在民风比较纯朴的西北小镇,这要是在东南沿海地区的那些大城市里,恐怕早就被人吞得骨头都没有了。而像孙照伦和朱大军,也许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但是回程路上就想明白了,两人根本半个字都没多问。“刘勇,我来问你。打个比方,如果说你受我的怂恿,去打了赵雅,赵雅应当是找你啊还是找我啊?”
“他敢打!”赵雅的眉毛立时立了起来。
“我不敢打。”刘勇苦着脸几乎是同时道。这位老大怎么这么喜欢拿自己举例子来说明问题啊。赵雅那可是众所周知的方明远的娃娃亲。自己得叫嫂子的人物,哪敢打啊。
“我都说了,打个比方!”方明远不耐烦地道。
“那当然是两个都找,不管是打我的,还是背后使坏的!”赵雅毫不犹豫地道。
“那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是我使坏呢?如果说刘勇咬死了就是他的意思?我们两个又是暗地里商量,没有第三人在场,别说你长顺风耳、千里眼!”方明远好整以暇地问道,“如果说你只是靠猜想,那么我也可以说,你们两个为了栽赃给我,两人合演了一出戏。”
“不是吧,老大,合着这里面我里外不是人啊?”刘勇有些傻了眼,不满地道。
“胡说八道,我们两个怎么能合着演一出戏来栽赃你!”赵雅不满地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
“得得得,当我没说过!”方明远被两人彻底地打败了,这少年少女们的思维终究还是不能和成年人相比。
“这么说,镇上的书记家有只狗吧?要是有一天,你们在外面遇到了那只狗,狗突然咬了你,你们能说是书记指使狗咬你吗?”方明远决定换个方式。
“但是我听爷爷说过,如果说看不出一件事情是什么人推动的,那就看谁是整个事情里最大的赢家,那么谁就是事情的幕后黑手。那批货物被扣下来,很快就转到了平水商场的仓库里,显然郑军他们获利最大!”赵雅不依不饶地道。
“那郑军也可以说,这是贺东鹏一人所为,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通过他巴结他父亲。而当时平水商场的仓库见空,又一时间找不到货源补充,为了保证平水商场的商品供应,稳定平水市的社会秩序,所以才收了下来。除非说你能够拿到郑军指使贺东鹏这样做的证据,否则他的这个理由也完全说得通啊?”
“那你们不是捉住了贺东鹏,让他招供不就行了?”赵雅迟疑了一下。仍然坚持道。
“那是不行的。”刘勇在一旁插口道,“郑军的父亲是平水的副市长,外公是省委常委,很大很大的一个官呢。贺东鹏他们殴打伤残退役军人已经是被明远哥他们抓了现行,肯定是要受到惩罚的。如果说贺东鹏一口咬死整件事情是自己所为,那么他虽然会被判刑入狱,但是几年后出狱时,郑家人还会给他安排工作,保障他日后的生活无忧。但是如果说贺东鹏把郑军招出来,那么不但他自己还要做为共犯审判,而且日后出狱之后,也不会得到照顾,这段时间里,他的家人很可能还会遭受郑家的报复。那样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可怕的。”方明远不由得眼露异色,这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刘勇居然能够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得如此透彻,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再考虑到刘勇的年纪,人才啊!
“前几天我妈给我讲了一件事,说得是几年前,邻县的工商局长酒后无照驾车撞死人后又跑了,后来是他的司机主动到警察局投案自首,结果被判刑投入了监狱。结果前一阵子,那个工商局长因为在抢购风潮中工作不力,被免职追究责任,结果那个司机立即就把事情给捅了出来。我觉得和这个事情与郑军这件事在有些地方大同小异。当时我也问我妈为什么那个司机为什么要替人顶罪,妈妈就是这样解释的。”只可惜刘勇接下来的话,又令方明远不禁为之沮丧——闹了半天,是依着葫芦画瓢啊。不是自己分析出来的,这价值可就大减。
“而且小雅,那里是平水市,是郑家的地盘,没有确凿的证据,向郑家发难的话,根本就影响不到郑军,反而会树起一个强敌的。与其徒劳无功的树敌,还不如做个人情。日后要是有机会出现,再报复郑军也不迟。你要记住,有些人是像蛇一样,必须要一棒子打死才行的,否则的话,你反而会身受其害。省委委员,嘿嘿,那可是一个很大的官呢。”方明远冷笑道。陈东科已经返回平川有些时日了,恢复地很不错,已经正式上班。贺东鹏他们五人,如今也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审判,被判了五年到三年不等的有期徒刑。算是先为陈东科出了这口胸中的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