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自己是医生做事但求问心无愧,相信关若林若是在这里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否则自己也活不到现在,“好,救人要紧。不过一定不能让警察来诊所找麻烦,不能连累关医生”。
“警察?好,我保证,我保证没有警察来找麻烦。不去找关大夫?你,你行吗?”,年轻人颇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宋阳,假模假样的披件白大褂你以为你是关大夫啊。
呵呵,我行吗?要是让关医生听了说不定能甩你两耳刮子,“把床抬到灯下,去把桌上的手电筒拿来。麻醉药用完了,把手脚捆牢些别让他乱动”,宋阳又取出一条毛巾卷成了长条,“塞到他嘴里。我是要你让他用牙咬住,你想闷死他啊?”。
年轻人被宋阳指挥得团团转还被训了一句嘿嘿一笑也不介意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没两把刷子不敢这么咋乎的,“大夫,还要我做什么?”。
“水瓶里有凉开水,再拿条毛巾给我擦汗”,看了那人一眼宋阳又解释了一句,“不能让汗水滴到他伤口里”。
“我明白,我明白”,年轻人使劲点点头。
这种外伤手术对宋阳来说很简单,虽然器材简陋了些,但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前世在汽车里都不记得做过多少次了。剪了线配好药给病人挂上水,那年轻人也手脚麻利地将房间收拾干净。两人将临时充作手术台的小床抬进里间的病房,“暂时还不能动,得留下来观察两天拆了线就没事了”。
“谢谢,大夫,这、这要多少钱?”,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医生的眼里只有病人没有钱”,这是关若林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宋阳引为知己。倒了杯水递过去,“但一定不能给关医生惹麻烦,他是个好人,是个好医生”。
年轻人起身郑重地点点头,“我戴子佩说话算话,保证不会给你们惹麻烦”,又对宋阳咧嘴一笑,“你也是个好人,是个好医生!”。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宋阳没有问病人怎么受的伤也没有问伤者是谁,这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戴子佩端来清水把衣服脱了塞进盆里,不好意思地对宋阳笑了笑,“只有这一身衣服,不洗干净明天就没的穿了”。
宋阳咧嘴一笑点点头,“我也就这一身,洗了便只能光着屁股蹲一宿了”。
戴子佩嘿嘿一笑,“那你脱下来我一起洗了”。
宋阳想了想便索性也脱了衣服扔进盆里光溜溜的只剩下一条裤衩,反正只有两个大男人也不用怕春光外泄。有病人自是不能扔在这不理会,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宋阳还是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本质上来说,宋阳是个医生是个很斯文的人,这与他的职业素养和文化修养有关而更主要的是人的本质决定的,这也是关若林和他特别投缘的主要原因。但宋阳和关若林却是有很大的不同,关若林的斯文承袭了几千年儒家思想的精髓,儒雅温润平和内敛令人如沐春风,而宋阳成长的那个年代儒家思想经历了几十年的断层已是七零八落似是而非,但教育的普及承度高度和知识面却远远高于这个时代,他的斯文更多表现为自内而外的人性本质,洒脱隽永博学亲和容易接近,他的目光是平视的也没有后世人普遍的浮戾,这使得他在别人眼中显得有些特别却不另类突兀。
斯文是一种很容易让人接近、喜欢、欣赏的气质,宋阳是斯文人他也喜欢和斯文人打交道,尤其是这种和自己一样没有过多束缚的纯粹的斯文人,这甚至无关于言行举止的文雅粗鄙只在于你懂不懂得欣赏,戴子佩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很斯文的人很斯文的混混。也许是因为有着几十年代沟的原因,他和戴子佩对彼此的话题、观点甚至名词用语都颇觉新鲜,天文地理物理化学三教九流五湖四海两人越说越投机,戴子佩感佩于宋阳的博学多才,宋阳对戴子佩的广见博识也颇为欣赏,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到底是混社会的啊,感觉就是亲切!
“阳子,你这么有才学医术又好窝在这里当伙计实在是太可惜了,再说哪有大男人当护士的,听大哥一句,有机会一定要自己自立门户,大哥现在帮不了你,等以后有钱了大哥一定帮你开一所全上海最大的医院”,不自觉间戴子佩语气也亲近随意了许多,双目放光颇有些怀揣仨铜子就敢开窑子的英雄气概。
“呵呵,多谢戴大哥美意,我现在很知足”,宋阳点点头,“戴大哥,你见多识广又善于交际,如果没有雄心也就罢了,可大哥你胸怀大志就不应该留连在这小小的十六铺,跟着他们瞎混能有什么出息?”,宋阳朝床上的伤者努了努嘴,瞧装束充其量也就一马仔,还是炮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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