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会不信?花晴疯激愤欲狂,抓起惊堂木拼命地拍着,大吼道:“肃静!肃静!她污诬陷我,这贱女人诬陷我,本县没病,本县没发疯!”
众人看着他疯狂的眼神,谁也没说话,坐得稍近的白主簿和罗巡检悄悄地退了几步,和他拉开了一些安全距离。
花知县真的快要气疯了,这个罪名一旦落实,他还告什么叶小天,赵驿丞肯答应替一个疯子上书给皇帝?那赵驿丞这官也就做到头了。而他所罗列的一切罪名,哪怕全是真的,也根本不会再有人理会。如果连疯子上书也要采信,或者抱着怀疑的态度去查证。那置被举告的官员于何地?岂不令天下臣工寒心?
也就是说,花知县从现在起已经被“剥夺”了一切权利,在官府里,他将丧失作为县令的一切权利;在家里,他将丧失一家之主应有的一切权利;花晴风被人架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唯独这一次被人架空的最是彻底,他连做为一个正常人的资格都被架空了。
“我没疯!我没疯!我真的没疯啊!”
花晴风疯狂地咆哮起来,可他这么做的唯一结果,只是让众官员更相信他得了疯病。苏雅和苏循天姐弟俩沉痛、悲伤地表情,更让众人坚信了自己的判断:“知县大人。一定是疯了。”
“好吧,好吧……,我方才只是太激动了。呵呵呵……,其实本县真的没疯,方才只是过于气愤,你们要相信我,好不好?”
花晴风忽然意识到他此时表现的越是疯狂越会令人怀疑,他注意到就连被他唤上堂来的两个衙役也已转过身来,不再听命于他。而是一副随时准备扑上来制止他伤人的模样。
花晴风心惊之下马上换了表情,尽量平心静气地与人说话,语气放的非常柔和,可惜。精神病这顶帽子一旦被人扣在头上,他任何正常的举动在别人眼中都会变得不正常起来。
花晴风从暴怒突然变得和颜悦色,叫旁人看了只觉得心中更加害怕,如此喜怒无常。可不就是真的疯了?白主簿又退了两步,罗巡检则很同情地对花晴风道:“县尊大人,我们相信你。大人先回后宅歇息一下吧,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议好了!”
“你骗我!你其实是认定我疯了!你想骗我回去,你……你们……”花晴风气得浑身哆嗦,他嘶吼几声,突然绝望地捂住自己的面孔,痛苦地道:“我没疯,我真的没疯啊……”
叶小天轻飘飘地道:“兹事体大,依我之见,不如找个郎中确认一下吧!”
花晴风一听他说话,忍不住又是暴跳如雷:“我不看!我没病!你一定早就买通了郎中,你想坑我!”
叶小天叹了口气,一脸无辜的表情。这小子也是损的很了,郎中能看得出疯病?到了现代,一个人有没有精神病,也不是医生能准确诊断的,更多的是靠观察他的情绪和行为,而花晴风此刻的情绪和行为……
苏雅看着丈夫如此痛苦,泪水忍不住汩汩而下。但她心中依旧牢记着叶过的话,她并不是轻信他人之言的人,但她凭着自己的理智所做出的判断,和叶小天所做的结论是相同的,她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
如果真让她丈夫上书朝廷,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告倒叶小天,而这个机会成功的可能不超过三成。即便是这样的结果,叶小天也不会坐以待毙,在他的反击之下,花知县也会因为雅贿、出书牟利、私营赌场等一系列罪名垮台。
而更大可能的结果是:叶小天没有倒,她的丈夫却倒了,不但因为数条大罪被罢官免职削籍为民,回到故土还会因为他的污点受人诟病,她的丈夫将要失去的不仅是宦途前程,还包括体面与名声。
要避免这一切,只能依叶小天所言,让她丈夫收手。可她丈夫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孟庆唯、徐伯夷那般对侍他,他都不曾鼓起勇气与之决斗,现在却对与他关系相对温和的叶小天一副必欲除之而后快的样子。
这种情况下如何让他收手?就算没有人愿意与他联名,他依旧可以独立署名上书朝廷,没有人能阻止他,要让他告不成,只有一个办法,叶小天想出的办法:让花知县疯掉。
“失心疯”又称“怔忡之症”,以这个年代的医术,对它还没有明确的认识,对精神疾病的分类也很泛泛,而且医者相信,有些心疾是因为心火旺,肾阳衰,遇有惊骇悲恐,意志不遂之事时,七情内伤,阴阳失调,从而发病,也就是说,这种心疾能够治愈,这样,花知县就有复出的机会。
再退一步,就算不能复出了,花知县患了臆症不能履职,官员品级和相关待遇也还在,他也是“冠带闲住”,为官的特权可以保留,免职前后的生活差距也不会太大。
告则必然削职为民,不告就是“冠带闲住”的散官,而且不无复出的机会,苏雅还能不知该如何取舍?更何况,叶他不会拿她弟弟的命案说事儿,可相公出书明明没赚钱他都能颠倒黑白颠倒,此人信得过么?
然则苏雅这份苦心,花晴风怎能知道,他只道苏雅铁了心为了她的奸夫要坑害自己,今日给他冠以“失心疯”之名,明日会不会说他发狂走失,然后在一口水井里发现他的尸体?
花晴风越想越惊恐,于是,他爆出了一条更惊悚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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