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并无不同。
直至现在,李承乾才明白,原来那温柔,那笑,全部都是假象,安谨恨他,并且只有恨而已。
等在下面的人觉得不能再耗下去了,何寺正便吩咐人喊话。
一名侍卫中气十足的道,“安谨!放了太子,许你全尸!”
安谨正拎起几上的酒坛倒酒,听见此言,顿时大笑起来,笑到倒酒的手都有些不稳,酒水溅了满几。
刺啦,刺啦声响起,却是那酒在腐蚀几上的木。
“鸩酒!”李承乾惊呼一声,疾步上前要夺。但他从不知道安谨会武功,躲过他实在轻而易举。
安谨一手拎着酒坛,一手端着酒碗往窗边走去。
李承乾知道下面有弓箭手,立刻跟了上去,大声对下面的人喊道,“不许放箭!胆敢放箭者,按谋杀储君罪论处!”
安谨出现在窗口时,是个大好时机,但弓箭手都被李承乾的话震住,不敢轻易射箭。
有几名弓箭手距离萧颂很近,他飞快的一思忖,便任由李承乾去了,他不死最好,但死了更省事,有了他那句话,他在圣上面前就可以推脱责任,毕竟圣上可从未说过废黜李承乾,只要李承乾还是太子,说的话都算数。
冉抬头,看见一袭宽袍的安谨靠在窗边,自在的端着一盏酒,垂眼看着下面直指他的羽箭,仿佛一个看风景的绝色男子。
“全尸?谁能给我全尸?”安谨冷笑道。
“安谨,莫要喝,莫要喝。”李承乾似是在对安谨说,又似是在喃喃自语。
然而就在他的声音里,安谨仰头将一盏酒饮尽,又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李承乾疯了一般的扑过来,但安谨更快,如鹰隼一般从阁楼上飞扬而下。
冉心中一顿,隐隐猜测到他要干什么,立刻对萧颂道,“他会武功,而且功夫不低。”
萧颂立刻扬声道,“小心防备,罪犯身怀武功!”
安谨落下的一瞬,冉分明看见他唇角一弯,那张灵气逼人的面容一刹那如恶魔般。
咣啷一声,他将手中酒水扔向弓箭手,面前寒光一闪,从宽袖中抖出长剑,宛若鬼魅一般杀入弓箭手之中。
弓箭是在一定的远程范围内杀伤力较大,被安谨这样的高手欺近身,几乎只有挨宰的份。
只是眨眼间,下面便是一片血雨腥风。
鲜血落在他未染色的布袍上,绽开一朵朵红梅。
“弓箭。”萧颂道。
有人立刻呈上一张弓,三支羽箭。冉微微抿唇,不曾说出一句话。安谨纵然可悲,但也不能让更多无辜的人惨死在他手下。
萧颂将羽箭上弓,抓准时机,唰的一声破空之声,羽箭如电一般的逼近安谨,却被剑锋扫落,紧接着,第二支羽箭已经逼到胸膛,安谨方才喝下的毒已经开始发作,堪堪能将羽箭扫歪,贴着他的肋侧擦过,然而,第三箭带着碎金裂石的气势在他还未来得及抬剑,已经定入他胸这三箭虚虚实实、步步紧逼,就算安谨未曾服毒,也不太可能避刚刚从凉阁上跑下来的李承乾,看见安谨的模样,不顾众多箭矢,义无反顾的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