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心之挽歌（5）

nbsp;   是的，悲恸！

    这是我恢复视觉之后，见到月见的第一眼所作出的结论。

    在听到她叫我“哥哥”的那一刹那，我本能地睁开眼，想要回应她，甚至还天真地以为，现在在我面前的，只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傻丫头，可是将我拉回现实的，是不可名状的疼痛感，它们在提醒着我，就在不久之前，我也是因为这声“哥哥”，中了月见——不，是中了梓曦的圈套，导致功亏一篑，还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惨样。

    于是，我的思绪就这样在两种情绪中来回切换着，一直到我的视线中，清晰地映出月见的模样。

    “哥哥……”

    眼中红光不减，却丝毫透不出嗜血的气息，紧蹙的双眉之间，满满的，尽是悲痛欲绝。月见紧咬着下唇，唇齿间，艰难地漏出一声声“哥哥”，嘴角边，是她咬破双唇滴落的血珠。

    我骇然！

    她，是月见，不是梓曦！

    “月见！”

    我大叫一声，再也顾不得像是惨遭过五马分尸的身体，扶着月见的双肩就要站起来。

    可是就在我起身的同时，月见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那意思，是在阻止我的继续。

    我完全不理她的阻止，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强拉着她继续往起了站。

    月见手上的力气也愈发大了起来，表情，也是愈发得坚决，我无奈，只得停下来。我看向她，等着她对自己这一做法的解释。

    “哥哥……”

    结果，她还是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继续咬着早已血流不止的下唇。

    本就不是该缠绵的时间和地点，月见的欲言又止，让我几近癫狂，再看到她紧咬下唇的模样，我的心，纠痛到无以复加，她知不知道，我的心，也正和她的下唇一样，不住地滴着血。

    我手足无措地扶着她站在原地，完完全全地忘了自己的初衷，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除了看着她，以“月见”来回应她的“哥哥”，我还能做什么？

    良久，月见紧咬的下唇，总算有了松动，她没有再叫我“哥哥”，双唇一张一翕地，像是在对我说着什么，可偏偏就是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我不知道是她说不出声音来，还是这一切只是我的错觉，是我误以为她在跟我说些什么么？

    一瞬间，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

    这一幕，似乎才刚上演过啊！

    在我刚见到月见的时候，她也像现在这样，拼了命地对我“说”着什么，可我也是一样什么都听不到。

    我不甘心！明明近在咫尺，我却连最爱之人的心意都无法倾听，我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我低下头，将耳朵贴近月见的双唇。

    “！@#￥%……&*（）——”

    断断续续地有一些微弱的声响，是从齿缝间硬挤出的零星碎语，凌乱不堪，支离破碎的音节完全听不出她的原意，但至少可以肯定了，不是我多虑，月见她，真的是在对我说着什么，她要传达给我些什么！

    “月见……月见！”

    我扶住月见双肩的手，微微地用了点儿力，一方面为了稳住她因为激动言语而有些颤抖的身体，一方面也是想通过这份力量，让她可以集中注意力在我身上，可以听一听我对她说的话。

    “月见，是我，我是你的魄渊哥哥。你冷静一点儿，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很不安，但是不要害怕，相信我，魄渊哥哥在这里，不论何种境遇，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不知道，在我离开你的这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我能肯定，我一定给了你一段不可磨灭的痛苦回忆。月见，对不起，我有千千万万个对不起想要传达给你，可是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法弥补你所受到的伤害。现在，我就在你眼前，你要打我、骂我、怎么样我都可以，但是前提，必须是要你完好无恙才行。所以，月见……冷静点儿，告诉我你心中的想法，我一步也不会离开，就在这儿，一字不落地听着，你想要说什么，就冷静地说吧。”

    也许是我的话，真的对月见起到了“定心丸”的作用吧，她颤动的双唇，终于停了下来，眼神中的慌乱和不安，也有了明显的退减，只是身子，依旧没有停止微弱的颤抖。

    她定睛注视着我，眼睛一眨不眨。我看到她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气，面色凝重地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再次开口。

    “救……我……”

    “哥、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