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直接去民政局。
盛尧的大掌,始终握着雨竹微凉的手,开车间隙时不时看她一眼,冷静沉稳的男人,此刻眼底也是掩饰不住的浓浓的担忧与心疼。
这个世界上,或许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惯有的冷静自持或者稳重成熟等等一切优秀的品质,在瞬间被抛掷脑后,脆弱的不堪一击。
而对于盛尧来说,这个人,就是此刻坐在她身边的女人,二十八年的人生中,从来都是她,时时刻刻牵动着他的心,让他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饴。
在过去的那一年,他痛不欲生的这一年,他行尸走肉般生活的这一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那种深切的孤独漫天袭来,若不是心底那一份想要替她守护住她最在意的东西的信念支撑着自己,他或许早已经追着她离开的脚步……
幸好,幸好这一份信念,终是让他等回了她,等回了这个狠心的女人,这个让他爱到骨子里也痛入骨髓的女人!
车子在行进中,雨竹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街景,心情一点点平复下来,那场大火,狰狞恐怖的虞嫣然,撕心裂肺的疼痛,对她来说都是梦魇一般的存在。
这一年对她来说真的太难捱。常看到小说里面说仿若一个世纪那般漫长,以前她从来不知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可这一年,让她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什么叫如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十七次植皮整容手术,让她早已习惯了疼痛,习惯了冰冷的手术刀在她的皮肉上穿行,习惯了想念,更习惯了怨恨。似乎唯有怨恨,才能让她支撑下去,支撑她不顾一切的活下去。
可是当她回来,真正的面对他,才发现,自己这一年来对他的怨恨,远不及这二十几年沉积下来的对他的爱与感情,只是转念间,怨恨消失的无影无踪,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轻易的说服了自己,相信他,依赖他,将自己交给他。
或许爱情真正的魅力便在于此,很多时候,无法用理智去分析,说不出任何道理。
“想什么呢?”
男人刻意放柔的嗓音,说不出的好听,让人莫名的心安。
雨竹缓缓收回视线,转眸看向他,这个既惊艳了她的美好时光又温暖了她的平凡岁月的男人,此刻,正用他独有的温柔目光看着自己。
心念一动,她的脸,微微扬起,就着他转脸看着自己的姿势,在他隐隐泛着青色胡茬的下巴上,轻轻一吻。
“盛尧,有你,真好!”
只此六个字,已代表所有。
她相信他懂。
盛尧的眸光,微微一滞,之后,便是他动情的吻,印上她的唇。
车子在民政局前稳稳停下,雨竹刚要下车,却赫然看见车正前方的车上下来的男人,那样伟岸挺拔的身姿那样魅惑横生的俊颜,除了殷御擎,还能有谁?
盛尧显然也是看到了他,不过只是一眼,便泰然的继续动作,下车之后长腿迈开快速绕过车头,拉开副驾的门,伸手握住雨竹的手,将她拉下车来。
“盛总,好巧!”
殷御擎似笑非笑的表情,狭长的眸子轻轻眯着,里面敛着的粼粼波光,让人看不出情绪。
盛尧亦是微微一笑,那笑意并未达眼底,握着雨竹的手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疑问了句,“巧吗?难道殷总不是特意在这等在下的?”
“知我者,盛总也!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默契!”殷御擎勾唇,笑容扩大,看着雨竹微垂的脸颊,凤眸一眨,笑谑道,“宝贝儿,你说我和盛总这么有默契,要不你把他让给我,让我们两个过得了!”
盛雨竹一愣,抬起眸子看他,撞上他那过分认真却又明显带着笑意的眼神,一时不知怎么答话。
盛尧将雨竹微微向身后拉了下,视线直落到殷御擎的脸上,亦是认真又带着笑意的目光,让人看不透。
“殷总好兴致,不过这种玩笑,盛某我可是会当真的。别因此闹出什么不好的乱子来,不好收场。”
两个男人之间隐晦的对话,表面上听着没什么,可是盛雨竹不是傻子,更何况她对这两个人都有很深的了解,所以这其中隐含的深意,她又怎能不懂?
“盛尧,时间快来不及了!”
她避开殷御擎的目光,轻声提醒盛尧。
盛尧垂眸,给她一抹安心的笑容,“好!”
而后他朝殷御擎微微颔首,“殷总,失陪!”
语毕,牵着盛雨竹,两人转身,迈上台阶的一瞬,身后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