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纤长的手指,若无骨的轻柳,在他光裸的胸前轻轻拂过,抬起脚缠在他的腰间,希望能在他的爱里,让自己学会忽略、学会忍耐。
“别任性,你身上都是伤呢。”顾子夕轻哼一声,伸手捉住她在他身体上游走的柔荑,低声吼道。
“恩。”许诺轻应了一声,脚却在他的大腿上轻轻的磨蹭了起来。
“许诺——”顾子夕扯着她滑进了被子,将她牢牢的锁在身上,喘息着说道:“别考验我对你的定力,那基本没有。”
“我被吊在飞机上下不来的时候,我特别想你;飞机从树上一直往下掉,我们都从下面跌出来的时候,我几乎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许诺的牙齿,细细密密的咬在他长满胡茬的下巴上,轻轻柔柔的语调,带着轻叹的娇软。
“那见了我还和我斗气,当时真的想打你的屁股!”顾子夕不禁瞪了她一眼,只是在看见她柔软的眸光与沉静的妥协时,心里微微一疼,低头噙住她的唇,轻轻柔柔的吮动着、缠绕着……
在她温柔而带着索取的回应里,他终是无法克制的狠狠要了她一回……
而她,似乎只有在他这样的紧拥里、这样的冲击里,才有完全拥有的安全感——他的怀抱,是她的!
…………
看着她疲惫的沉沉入睡,顾子夕沉眸半晌,披衣起身,站在窗口点燃一支烟,在吞吐的烟雾中,心绪一片低暗与烦燥——他是了解她的、对于她的情绪,他也是敏感的。
在夫妻情事上,向来被动的她,今天带着一身的伤,却这么主动热烈?
到底什么事情,让她突然间没有了安全感?
顾子夕转身看着许诺,微皱的眉头,似乎在睡梦中也并没有完全放松。
“顾子夕,我嫉妒……”
“恩?”顾子夕微微皱眉,附耳在她的唇畔,她却再也不说话。
“说什么呢?梦里还惦着。”顾子夕伸手轻抚她的脸,久久的看着她的睡颜,直到电话铃声响过好几遍,这才起身接起。
…………
“什么事?”
“顾总,有人到银监会举报,现在银监会的人给公司下了自查通知,如果自查报告不能通过,银监会就会派人到公司来,查我们的资金流向。”
“举报什么内容?”
“内部资产流失怀疑、通过增大流通股额制造业绩假象、给投资公司出具假的资金报表、人为操纵股票价格。”
“自查能通过吗?目前会有什么影响?”
“您将股份转给大小姐这件事情,必须得暂时停止;两位股东在股份出让后,继续担任公司证券顾问;以此力证,我们并没通过股额的增发和转移,做资产的出逃准备;股票价格方面,最近我们不用再有作为,顺其自然就好。其它方面是我们公司和投资公司的交易问题,银监会管不着,我们不用理会。”
“好,先暂停,钱总和陈总的股份出让和流通股增发的事情继续;帮我草拟一份给钱总和陈总的顾问聘用函。”
“好的,我这就来办。”
“知道是谁举报的吗?有什么目的?”
“我怀疑是顾东林,因为他手上有我们的证券报表和资金走势。这两样报表,我们只在每季报给股东会。顾东林可以通过郑女士、或另三个股东得到。”
“我知道了,你抓紧时间安排自查报告,其它事情等我回来处理。”
“顾总,你什么时候回来?因为银监会的通知、加上您突然的离开,导至现在市场很不稳定。”
“我……”顾子夕转身看了看许诺,心里不禁犹豫。
“顾总,从自查和新闻反击的角度,你越早越好。”
“我这边还有些事,我会尽快安排的。你和洛简商量,新闻上筹划一下。”
“好的。”
…………
挂了证券部长的电话,顾子夕又分别给王伟和洛简打了电话,原来市场上这两天也不平静,虽然王伟通过官司拖住了原有经销商与顾东林的合作,但顾东林丝毫不管他与客户签下的独家合同,连理由都不找,直接找了新的客户做原有区域。
虽然新客户在各方面的实力和运营经验上比不上老客户,但优点是听话——以前只做三线品牌,现在给他个二线品牌来做,还帮他谈进场,这些客户当然是有钱拿钱、有货铺货了。
所以在王伟还没有签下进场协议的区域,与顾东林的竟争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
“我们差的不是实力、只是时间,所以目前我给所有的卖场都发去了传真,表达我们的合作意愿。接下来洛简跑品牌代理合同,我跑卖场的进场合同,然后将西北地区的市场交给当地经销商去沟通,主要区域保住的话,就算有损失,也不会太大。”王伟在电话里沉声说道——他是销售总监,老板给了他目标,他必须得完美的达成。
而不是遇到问题就找老板,所以在形势有变化后,他与洛简便立即商量了对策,只将行动计划和合同草案,给顾子夕发了邮件。
当然,顾子夕从到b市一直到现在,连电脑都还没有碰过,更别说收邮件了。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来处理,你和洛简先按现在的节奏去处理。”顾子夕点了点头后,便挂了电话。
“公司有事?”许诺正拥着背子坐了起来。
“恩。”顾子夕收起电话大步走到床边,看着她说道:“和我一起回去!”
“工作还没结束呢。”许诺摇了摇头。
“这个项目中止吧,我们付违约金算了。我不放心你在这边。”顾子夕坚持着说道。
“如果一件事情有困难就放弃,那我们的感情,岂不是要被放弃无数次?”许诺看着她展眸而笑,却又温婉坚定:“子夕,这次只是意外,而且野外拍摄的部分已经全部结束,省下的拍摄都在市内,非常安全。”
“人生安全和感情是两码事,总之我不放心你自己在这里。”顾子夕坚持说道。
“莫里安应该这两天就离开b市了。”许诺突然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子夕的语气微微一滞,沉声说道。
“我从来不是个会玩暧昧的女人。”许诺伸手扯过旁边的睡袍披在身上,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与顾子夕面对面站着,在看着他时,眸子里一片清亮与澈然:“子夕,我的朋友,你认可的,你真心以对;你不认可的,请你给我自由。”
“莫里安是朋友,虽然他对我有爱情,但我从不怀疑他是希望我幸福的。而你,必须得相信我,和他的交往,是有分寸的。”
许诺的坚持与气势,让顾子夕没办法拒绝——对于许诺,他从来没有不信任;而对于莫里安,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悦和醋意,而强迫她扔掉这个朋友。
就如她即便难受,也从没要求过自己完全放手。
或许,爱情里更多的是占有,甚至狭隘;但婚姻,必须有豁达和包容。
顾子夕伸手将她轻拥进怀里,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沉声说道:“许诺,我承认昨天我有些口不择言,但绝对不是怀疑你。”
“我的不放心,是因为你不会照顾自己;因为你还受着伤,因为你一工作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所以许诺,这个项目咱们不做了,跟我回家,呆在我的身边,可好?”
许诺轻轻拉下他拥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仰头看着他,淡然而坚持着说道:“不好。”
“许诺——”顾子夕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她,只是皱眉叹息。
“子夕,世界上每天都有许多的意外,我不可能因为未知的以后,放弃已知的现在。虽然我也害怕,现在我几乎提到飞机就要色变了,但我还得工作不是吗!”许诺看着他,眸光莹亮一片。
她当然不可能放弃工作,因为她喜欢工作、因为她从来不习惯把自己交给别人来承担;而他对艾蜜儿放不下的责任,也让她心底深处,有种隐隐的慌张——她真的能坚持到最后吗?
她没有信心。
“子夕,我喜欢和你共处的感觉,我也需要独处的时间。所以,由着我吧;爱的时候在一起,烦的时候就分开。或许我们更适合这样的相处。”许诺轻敛双眸,低声说道。
“许诺……”顾子夕只觉得她脸上的淡然、还有眸子里的轻忽,有种让他抓不住的东西,而这东西,让他觉得莫明的慌乱。
“顾子夕,你今天就回公司去吧,否则我会一直焦虑不安,觉得自己拖累了你的。”许诺轻轻笑笑,转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夏日灼人的阳光,心里却有着隐隐的凉意。
“恩,我明天走。”顾子夕只是轻应了一句,便没有再说话。
…………
一整天的时间,许诺被他强迫躺在床上,而他则抱着许诺的电脑,坐在床边,边处理着公司那边的事情,边和许诺聊着天。
顾子夕没有再提让她放弃工作的事情——如她所说,她的生活和价值观,不可能因为婚姻而改变;他不能象对艾蜜儿那般,将她的所有都按自己的意思安排好。
许诺也没有提及他和艾蜜儿那张亲密得让人抓狂的照片——一而再、再而三,她不想用自己的情绪去逼他。对于一个随时都会死去的心脏病人,她能说什么?她只能忍受。
…………
第二天.
“医院那边,他们明天也都出院了。”
“我就先走了,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过来陪你。”
“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就算是让我安心也行。”
“我走了,再见。”
顾子夕没让许诺起床,坐在床边交待完后,俯头在她唇间轻吻了一下,这才起身与她告别。
“再见。”许诺微微笑了笑,朝他轻轻挥了挥手。
顾子夕在心里轻叹了口气,眸子在她的脸上停留良久,才转身往外走去。
这一次,他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些不同了——她对他开始沉默,而这沉默,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慢慢拉开;
她愿意与他更加的亲密,却在亲密之后,不再眷恋。
而对此,他竟然无可奈何。
“许诺,我不相信,我们这样的爱情,也会被现实、被婚姻磨淡;许诺,我爱你,我相信这爱,能冲破一切的阻力。”
…………
看着顾子夕发来的信息,许诺默然良久,将头仰起靠在床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狭隘的,明知道他对自己的爱情有多深,却每每在看到那样的信息时,仍然失望难受。
顾子夕,若是没有爱,我想我也无法说服自己继续坚持下去——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坚持得更久一些!
顾子夕,离她更远些行吗,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会恶毒到咒她死去——虽然我知道,若她因我而死,我们两个的爱情,便也会随之死亡。
你可知道,这个认知,让我有多难堪、多无助?
…………
或许是伤得太重,身体已经太过疲乏;或许是思虑太多,脑袋也变和疲惫不堪;在顾子夕走后,许诺便又重新睡去。
…………
医院。
“eric,你不想去看看许诺吗?听小丁他们说,她的伤挺重的呢?”严若兮看着坐在床边,面色淡然的莫里安,不禁奇怪他的平静——找不到的时候,着急得象要发疯似的;这找到了,却又似个没事人似的。
“恩,都是外伤,再重也有限。”莫里安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里,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你的脚能走了吗?我公司那边还有事,最迟明天就得回去了。”
“你可以背我的麻。”严若兮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如果你愿意背我,我想我的脚永远不要好。”
“我背你是没问题,怕的是回去要被伯安禁足了。”莫里安轻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说道。
“那我宁愿被他禁足,也要你背我呢?”严若兮微微皱起鼻子,一脸期待的笑意。
莫里安的眸光微闪,看着她淡淡说道:“需要的话,当然没问题。”
“只是这样吗?”严若兮小声问道。
“不该想的事不要乱想。”莫里安起身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我没有乱想,你未婚,我未嫁,为什么不可以。”严若兮大声说道。
莫里安的心头不由得微微一震,却没有回头,只是慢慢往外走去:“我去给许诺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