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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相宇低头对艾沫惜笑道:“瞧,妈其实比我们还紧张和激动。”心中隐隐,竟觉得祝慧星有什么重要的话没说。他压下某种不安,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艾沫惜更无睡意,翻身下了床:“我弄点吃的来,饿了。”她不是敏感,是直觉,感觉到不安的情绪流动在这个屋子里。
幸福来得太突然。
他们是何等奋不顾身,何等仓促就完成了人生大事,生怕晚了半分,婚便结不成了。
他们之间,其实一直是患得患失,才会如悬崖上就快坠崖的人,伸手抓住一条藤蔓,以为就可以永生。
藤蔓也是会断的,不是么?
艾沫惜走到门口,飞快又转身扑进了黎相宇的怀中:“相宇,为什么,我好心慌?”
黎相宇不再隐瞒她:“我也是。明天,明天就回黎家,把结婚的事公之于众,好不好?”
是刀山,是火海,总也是要去的。
早些,迟些,又有什么区别?
黎相宇很郑重,捧着艾沫惜的脸:“老婆,答应我,无论什么事,都陪在我身边。”
“如果……”艾沫惜低了头,半天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黎相宇凝声道:“如果黎家不同意,我就放弃继承权,一分钱也不要。从此以后,我就不当大少了,小丫环,你还得是我老婆。”
他咬着她尖翘的鼻子,说得既清楚,又模糊。
艾沫惜笑了,一仰头,就堵上了黎相宇的嘴,也是咿咿呜呜:“我也,正想说这个。我怕,你舍不得……”
黎相宇傲然道:“那有什么舍不得的?我老婆不用姓黎的钱,我挣再多的钱有什么用?”继而,又笑道:“可是以后,我挣的钱,还是姓黎,我叫黎相宇,怎么办?”
“那怎么能一样?”艾沫惜拿了睡袍替他披上,亲热地挽着他:“走,老公,我们煮面吃。最起码,咱吃面的钱还有,哈哈……”
黎相宇瞧着他的女人,眉眼都染着笑意,心中不禁暖暖的。一个男人被他所爱的女人爱着,只是因为他是他,而不是因为他有钱,这感觉多爽气。
虽然他知道,沫沫一直就是那么嫌弃他家的钱。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又另当别论。
有钱,和没钱的区别,他绝对想象得出来。
他想好了,不是随便说说。曾经多久之前,算过,哪些钱是黎氏的,哪些钱,是他自己这些年辛苦奋斗应得的。他其实早早就做了打算,除了住的这套房子,他名下其实还有好多套别墅,数不清的车,股票,基金,存款……甚至,当时想过私奔的时候,在国外也购置过房产。
其实没曾想到,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他想破了头,都没想通。为何老黎自己追求爱情,可以跟黎家的长辈,搞得头破血流,只为了娶灰姑娘祝慧星。而对待儿子,他竟然不惜说这样拙劣的谎言,就为了拆散他和沫沫?
黎相宇倚在门框上,看艾沫惜围着围裙煮面。他们居然成了夫妻,很不可思议。
昨天还是地狱,今天就上了天堂。
昨天连拥抱都战战兢兢,今天却肆无忌惮地要了她。
他一手呵护到大的沫沫,真正地成了他的女人。本来,他还可以更迂腐一点,不止领结婚证,还要举办个盛大的婚礼,洞房花烛夜,再将他的小青梅变成他的女人。
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了。等一分钟都煎熬得不行,噬骨的痛,难过得要了命。
仿佛再不要了她,总觉得又会出什么事,来拦他堵他折磨他。
患得患失。
他现在失不起了,已经尝过那样的滋味,比死还难过的滋味。
面煮好了,热气腾腾,真想念这个味道。煎蛋,香香的,尤其是夜晚。
艾沫惜推开窗户,一股冷风灌进来:“相宇,你看雪都厚厚地铺上了。”A城一直都很难下雪,尤其是铺得满世界都是白色。
黎相宇关上窗子:“傻瓜,小心着凉。”他伸出手搂住她的小腰,跟她并排坐在沙发上吃面。
想想,可以这样吃一辈子的面呢,真是幸福得晕头转向啊。
他想着想着,就吧唧一口,印在艾沫惜的脸上:“小丫环,要做一辈子面给我吃啊。”
“瞧你那点出息。那你可以一辈子给我做什么?”艾沫惜一问出口,就知道糟了。
果然,黎大少没有辜负她的殷切期望:“做……爱……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