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迷魂的蛊。
邢季风在一个男人最应该理智的年纪,荡漾起了年少轻狂的涟漪。
婚期已定,还有一周就是他人生进入另一个阶段的日子。邢家和冯家都很忙碌,亲戚朋友都齐聚英国,等待盛典的到来。
最大的教堂,最豪华的婚礼,最幸福的人。
这个本应是最幸福的人,这两天很毛燥。婚期越近,他心情越压抑,就连表面维持着的某种优雅与温和,也不见了。
彼时,邢季风坐立不安,沉默不语。尽管平时他也不怎么爱说话,但绝不像此时的表现。他站起身要离去,苏珊顺口问了一句要去哪儿。
邢季风皱眉,冷冷地答:“我从来不习惯对谁交待去哪,去干什么,记住。”不顾苏珊脸色难看,说完就走了。
他其实哪儿也没去,只是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侧卧难耐。
最后,他还是打开了电脑上网。
铺天盖地,都是小艾的比赛视频,八卦新闻……他点开了第一场比赛。
小艾鹤立鸡群,哪怕站在一众女生当中,也足以让人第一眼就落在她的身上。
她不是最漂亮的,却是最有气质的。
她不是打扮得最怪的,却是最抢眼的。
真的只一眼,就看到了她,并且只能看她,再也移不开眼睛。
第一场赛事,人太多,每个人表演的时间都很短,舞台效果比较简陋。似乎没有专业的化妆人员来给她们打扮,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
小艾那一身,他曾经看到过。简单的紧身牛仔裤,简单的短帮靴,简单的衬衣。
她竟然穿了黑色衬衣,那黑色衬得她不施脂粉的脸更加冷艳。
是了,有一次她穿着晚礼服,也是黑色,像个女神。她能把黑色演绎得特别艳丽。
是真的艳,那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七分中袖,露出一小截玉白的手臂。
她旁边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孩,竟然被她的黑色生生压了下去,显得那么恶俗。
她唱的一首最抒情的摇滚乐《forever》,很标准的英文发音,像是一个在国外生活很久的人。
才听到第一首歌曲,邢季风就沦陷了。那是一种情怀、一束光阴的沦陷,让人欲罢不能。仿佛被一支利箭穿透,又像被柔丝缠紧,直至无法动弹。
是了,小艾!
她一直就是这样,将他绑得透不过气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成熟男人,不会这么可笑地被儿女私情绊住。
事实证明,无论他多么努力要将小艾的痕迹清除掉,都无法做到。
他又看了许多场,她一场一场晋级,面对评委的从容,以及主持人种种追问的淡定。无论人家怎么绕,她都不接招,有时是直接拒绝回答,率性又可爱;有时跟主持人开玩笑,毫无怯场的表现。
歌迷打出的横幅:沫沫千万别放弃,泡沫必生死相依。
邢季风忍不住笑了。
泡沫!
想要生死相依的泡沫还真的多啊,他自己是,黎相宇也是,许许多多人都是。
这个姑娘的能量到底有多大呢?
她的每一面,都让人惊叹,包括曾经,她怯怯的模样,战战兢兢。
那样的个性,怎么就吸引人呢?邢季风愣是没想明白,那么不自信的女孩,凭哪一点就吸引到了他?
他那时怎么就能火眼金睛地发现,这姑娘像个百变的精灵?
直到如今,他真正直面自己的内心,那已经不仅仅是喜欢,是沦陷。
多么可怕的结论。
他爱的姑娘,不爱他。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么?
当然有。那就是他爱的姑娘,拼了命都要爱那个叫黎相宇的花美男。
这是一个死结,根本没得解。
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思维一片混乱。结婚迫在眉睫,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他和他的新娘将仪式进行完毕……苏珊有什么不好呢?
苏珊没什么不好,但问题在于,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
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心中,每一项指标都达标了,却少了一份感觉,这便是致命的。
从那次在游轮之后,他再也没带她去过游轮,这其实并不打紧。重要的是,他再也没碰过她。
完全没有欲望。连欲望都没有,这生活应该怎么过下去?
他的新娘其实多么美艳,举止多么优雅,身体多么柔软。可是,为什么他一点欲望都没有?
经过那一次,苏珊之后有许多暗示,他竟然都能视而不见。当然,明示不可能,苏珊是个有教养的女人。
所以他庆幸,逃过了无数劫。
婚前已是这样了,婚后呢?婚后要如何过?要如何逃?
那时,他是有义务的,一个做丈夫的义务。
他逃不掉的。
他竟然开始害怕。他活到这个年纪,竟然开始害怕这样艳丽的事情。
传出去到底会笑死多少人?他其实知道,他是中了迷魂的蛊。
如果他的新娘是小艾,他此时该有多雀跃?
可惜不是。
邢季风意兴阑珊地点开邮件,挨个处理。很多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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