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起来,我更看重黎相宇的命。所以,我要和黎相宇在一起。如果你死了,我把我的命赔给你。”
她说得很郑重,言词激烈,铿锵有力,一如那日恩断义绝。她说:“请你叫我艾沫惜!”
就是那样的率性,就是那样的坚定,就是那样带着股子义无反顾。
表达得很清楚,再要做什么威胁,那就死路一条。他死了,她把命赔给他。
站在里面的邢季风听得都快喝彩了。他是怕她又受伤害,怕她去求黎华庭,再遭到羞辱,是以急急跟来。
却不料,竟是如此酣畅淋漓,大快人心。她总是带给他久久的激荡,像一株小草,眼看着就要被急雨折断,却又在风中摇曳得欢快。
艾沫惜讲那段话,并不需要黎华庭表态,即转身走掉。看见邢季风,微微地笑:“邢季风,谢谢你!虽然你不许我说谢谢,可是我还是要说谢谢。”
说完,她主动拥抱了他一下,不在乎滴水的衣衫会否浸湿他昂贵的西服。
那句“谢谢你”,也不再是曾经那样细声细气,唯唯诺诺。
拥抱加谢谢,率性而为。
她笑得明媚:“邢季风,你真好。”她退出他的怀抱,从他手里接过纸袋:“我去换衣服,相宇等着我照顾。”
邢季风愣在当场,破茧成蝶,浴火重生。这姑娘!
他追上前去,声音轻快:“走,我带你去豪华病房。”
“这个医院姓邢吗?”艾沫惜全身涌出强大的意志力,一扫之前纠结姿态。
“你答对了,邢氏股份最多。”邢季风也不瞒她。
艾沫惜点点头:“有钱真好,我今天刚认识到。”是啊,有钱,便可争分夺秒地抢在第一时间急救。拖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她想,若是黎相宇醒来,一定要让他亲自谢谢人家邢季风。要是他不从,就打破他的头。
唉,还是不好,黎相宇是病人。如果他不肯,她就赖到他肯为止。
邢季风是多好的男人啊。
艾沫惜被带到豪华病房里,洗了澡,换了衣服,一身清爽地出来。
她穿了消毒服,进去陪黎相宇。
黎相宇还没醒,戴着氧气面罩。左手被祝慧星握着,右手被艾沫惜握着。
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在他的身边。
艾沫惜坐了一会儿,对祝慧星道:“妈妈,楼上有豪华病房,你去睡会儿。等相宇醒了,我上来叫你,好不好?”
见祝慧星摇头,她又道:“妈妈,你听到医生刚才说了,相宇没有生命危险,迟早会醒的。但是他身上多处骨折,恐怕会养好长时间,到时我们得天天跑医院呢。要先把身体保养好,才能照顾好相宇,妈妈,你说对不对?”
“沫沫,我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祝慧星望着眼前清秀的女孩,很熟悉,又很陌生。
“是因为我叫你妈妈?”艾沫惜羞涩地低了头:“其实很久之前就应该这么叫你,是我执拗了些。不过,无论相宇怎样,我都会和他结婚。所以,总会叫你妈妈,对不?”
她说话又急又快,跟曾经那个慢腾腾的艾沫惜很不一样。
祝慧星微微一笑:“沫沫,这样的你,很好。我儿子眼光很好。”她站起身,听从艾沫惜的安排,跟随邢季风去了豪华病房。
祝慧星迟疑了一下,对邢季风道:“谢谢你对相宇的关照。”这个医院是邢家投资的,她非常清楚。
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抢救,为她儿子的生命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我应该做的。”邢季风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您看到的报道,其实不真实。那照片被剪辑过。当时小艾喝多了,我扶着她,我的司机也扶着她。后来却被这样拿来做文章。”
祝慧星恍然,点头道:“我一直都相信沫沫,相宇也相信沫沫。在出事前还给我打了电话,说他去接沫沫,还说沫沫为他吃了很多苦……”
她一直不明白,吃了什么苦,相思之苦?
年轻人的东西,不太好理解。
此时,黎华庭也来了。
邢季风识趣地退了出去,出门之时,没和黎华庭打过一个招呼。少见的不绅士,少见的缺少礼仪。
他原来是多么优雅的人,却,连寒暄的兴趣都欠奉。
整个医院,有事没事的医生院长,全部深更半夜聚集监护室。人来人往,随时观察病人的反应情况。
老板没睡觉,他们也就别睡了。老板在乎的人,他们当然要积极表现。
艾沫惜握着黎相宇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那里,仍是一如既往的灼热。
他说,那是他的心,会因他的沫沫永远灼热。
她将冰凉的脸,轻轻贴上他的手心,等着他醒来。她想跟他说:“相宇,快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