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已冷,华灯初上。
艾沫惜双臂抱紧,有些凉。她没有开车,只是无目的在街上瞎逛。当然,她从来不会在替恶少黎相宇救场之外的时间,开那部豪车。
手里的电话振动一下,然后开始喊:“老婆,我饿啦!快回家做饭!老婆,我饿啦!快回家做饭!”
一个千万分讨打的男音喋喋不休在催命。荧光屏上赫然显示:“亲爱的!”
气愤,无比气愤。连手机都被他侵犯了!艾沫惜使劲按下挂断键,将手机扔进包里。
彼时,她泪眼模糊,鼻子酸酸的,像个流浪的小孩,无家可归。
她没注意看路,那段路的路灯也不是很亮。
有时命运就是一念之差的事。很久之后,艾沫惜都在想,如果那天没有从家里跑出来,如果那时手机没有响,如果她不是那么着急把手机扔包里,如果……
但事实是,没有如果。
那辆车开得并不快,而且也及时踩了刹车,但还是撞上了艾沫惜。
繁华都市里,每天出的车祸何止一两起,也不多她这一出。
从车上下来两个男子,立刻将倒在地上的艾沫惜扶起。
彼时,车灯射在艾沫惜发白的脸上,泪痕交错,看上去可怜得要命。她被灯照得眯着眼睛,倒在一个男人怀里。
“小姐,你忍着,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院。”抱着她的男人,有一把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这声音竟然让她信任。
她点点头,指着腿,说不出话来。很痛。
那男人将她抱上车的后座坐好,动作举止温文尔雅,轻柔舒缓。他本来上了副驾,想了想,又下车上了后排,坐在艾沫惜身边,轻轻有礼地扶着她。
并没有逾越男女的范畴,又能随时将艾沫惜固定好,防止车的晃动让她摔倒。
“你怎么开车的?”他声音并不大,口气也不严厉,是真的在询问。
“邢总……对不起。”司机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栗:“在国外开惯了右边,回来开左边有些不适应,我已经把车速都控制得很低了……当时,路太暗……”
艾沫惜大是不忍:“不怪他,是我自己没看路。”她急急替司机辩白,事实也是如此,当时她脑袋里全是愤怒,低着头,蒙头蒙脑:“不怪他,是我的错。”
司机回过头来感激地看了一眼艾沫惜,认真开车,不再说话。
倒是旁边的男子,大大意外了一把。刚才看见这女孩那么短的时间哭得一塌糊涂,脸上布满泪痕,还不知道如何纠缠不休。当然,他从没想过摆脱他该负的责任,只是据传,很多这类事情,就是无休无止的麻烦。
但这女孩,显然不是那样的人。此时,她已经擦干了眼泪,只是眉心紧皱,似乎很痛苦,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我叫邢季风,”男人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十分好听:“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你可以随时找我。”
他递过去名片。名片设计得很精致,很讲究,但超简洁,是浅浅的金黄暗纹,上面只有名字和电话,再无多余的文字。不像很多名片,总裁,经理,董事长,所有名头都加上,恨不得公司开到月球上去,好在名片上注明月球总公司。
艾沫惜看出了名片的华贵,还闻到淡淡的芳香,她并没有接,这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但她确实没接:“谢谢,我不需要这个。一会儿送我到医院上点药就行了,我伤得不重,可能就是腿被刮破了皮。”
与生俱来的淡然,一点也看不出矫情。当然,她本来就不算是个矫情的人。
这件事,错在她,自己没看路。人家车子正常行驶,车速又不快,及时踩了刹车,还主动送她去医院。
仁至义尽。
到此刻来算,双方互不相欠。要是再接了名片,朝人家要这要那,就算是欠人家的了。
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欠别人东西。那滋味不好受,一点也不好受。所以她断然拒绝。
邢季风将名片收回去,仍旧不露痕迹地轻扶着她的身体:“要不要我帮你通知家里人过来?”
“哦,不要了。”艾沫惜不想麻烦叔叔阿姨,当然,更不愿通知黎恶少:“我家人都在外地。”
语气淡淡的,连孤独都让人听来淡淡的。
依邢季风的习惯,到了医院,接下来就归手下处理了。不知那个夜晚,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习惯?
不得而知。
他只是觉得,就这么撒手而去,仿佛心里欠了什么东西。那滋味非常不好,他这一辈子,只有别人欠他的,他从未欠过别人东西。
他平静地吩咐手下离开,亲自带着艾沫惜进了医院。确切地说,是抱着艾沫惜进去的。她的牛仔裤都被地面磨破了,腿上渗出点点血迹。
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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