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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不过一瞬。
秦思罔立在她的身侧,破开了沉默的僵局:“姑娘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又格外直接。
显然,在她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大概又知道了些什么别的事情,才会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来问这样的话。
伶舟皎蓦地有些脊背发凉的感觉,她不知道她已经如此小心地避开那些好似是追踪的人,如何还会引得他来此。
她到底是低估了他,但他又知道多少?
伶舟皎思前想后,发觉除开遇上夙沙亭之后有的那些对话,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底细可以曝露,而秦思罔既然这样来问,她想他也并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的身份,且对于她来说,最大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如果不是有笃定的什么大发现。
他也不是会兴师动众,这样来她面前,就问着这样话的人。
伶舟皎在斟酌着,要怎样去回这个话。
秦思罔却又开口说:“姑娘去祭拜的那个人,与你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哦不,应该不用这样问了...”
话说到这,吐一半吞一半。
出于对秦思罔素来就有的那种忌惮,伶舟皎只觉着自己的心神几乎都已经绷紧了。
尽管伶舟皎并不回答。
秦思罔还是能由着自己继续说下去:“你的生父究竟是谁,你可知晓?你应该是知晓的吧?那么,姑娘此次回来,又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
他竟知道?!
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知道她所祭拜的人是谁,并且还知道,她有着怎样的身份来历。
然则,对于这样的身份来历,他难道就真的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伶舟皎咬紧了自己的唇瓣,她要听着他说的话来推测确定他实质上究竟知道多少,但却不能自己先行开口,免得在他这样精明的人面前,透露出他并不知道而想要通过这样的一种试探,来从她的口中知道的事情。
一直在由着自己说着话的秦思罔,其实在说话的同时,也一直在观察着伶舟皎眼中的情绪,只是伶舟皎现下并不选择与他对视,四周的灯火再怎么明耀,这会儿看人也不可能比白日里看人要来得清晰,所以他对于她情绪的把控,并没有多么清楚。
他还在继续说着:“对于这么多年来都只有一个女儿的朝云子,想来,他还是愿意见到自己还有长这么大了的一个二女儿吧?或者说,应该是大女儿?”
此言一出。
伶舟皎几乎自己都能听得清楚,心中固守着的在面对着秦思罔时警惕的防线,“咔嚓——”的显出细细裂纹的声音。
她不由抬眸瞥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只觉得他的眼中尽管看来总是有着清澈,但永远都好似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秘的沉暗。
这会儿,也是如此。
她听到自己在对秦思罔说:“你便是知道这些,又来见我做什么,这些事情,对于你来说并不相干吧?你探明这些,还来同我说,你又究竟是何人,你出现在那样一个墓地,难道也真是有什么要祭拜的人,那你祭拜的人又是何人?”
这样对他说话。
伶舟皎听着自己的声音,只觉得无比地冷静,但同时,又是极为地大胆。
因着,他从来是不允许有任何会妨碍到他的人猖狂的,她这话里,有威胁的意思,他如何会愿意接受这样的威胁?
沉思下来。
伶舟皎觉得自己刚刚那番听来冷静的话,实际上还是过于冲动,她掩在袖子中的手,不由更扣紧了自己的手心,在心底,她一遍又一遍地对着自己说着:冷静,冷静,要冷静!
“怎能与我不相干呢?”秦思罔的声音里没有透出明显的冷意,反倒仍是素来的彬彬温和,“秦家与伶舟家还算得该是世交,既是世交之子弟,我见着并知道了,于情于理都是该通知这世交之家的吧?”
既是说着这话。
看来,秦思罔对于她与伶舟家之间现在已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是有着一定了解的。
不说多少。
他应当也是清楚地知悉——她并不愿意到伶舟家去,更甚至于,伶舟家并不会愿意有她这么个人的存在。
冷静!
伶舟皎的胸口微微地起伏着,她调整着使得自己的气息尽量地平缓,这样一来,声音中自也不会透露出太多的情绪。
忍了忍,她还是凉凉地回到:“秦家与伶舟家这世交之情,能有多么的深厚?”
深厚到,就是秦家曾一度陷落于倾颓之中,伶舟家也不曾真的施以援手?
她话里的讽刺,明明白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