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那么一瞬,好似生生绽出了某种光华,让她显得无比的动人。
一如妖姬惑人,美丽而凉薄。
她极轻极轻的声音,很快消散于风中,而浅浅吹开的春风,却不解这其中深意。
而在这块墓地的另一边。
秦思罔于一个连木牌或是石碑什么的东西都不曾立的小土包前,停住了自己的步子,他的眼神中夹藏着若有所思。
想着刚刚在那小木牌上隐约看到的一些字眼。
娩婉。
阿皎立。
难不成,那个女子便是叫阿皎?
他的神态间,显露出思索之意,而唇线抿合,他的指尖微动,眉宇间仍是那般的温和,而分明又是极为地沉静。
那样的女子,那样的气度。
在这样的地方,能孤身一人出现,气息调转间,轻忽而又沉稳——总不是寻常人士。
那她这样忽然地出现在此地,难不成是有着别样的图谋?
那个地方,葬的真的就是和她有关的人么?
他在这其间打下的布局,不容得其他任何人来破坏,事成之处,自要万般留意,他不能不多心。
但愿这人也要识趣一些才是。
不然,那般美丽的面貌,就这么消逝掉,倒也真的是有那么几分可惜。
他的面上浮现出温和的悲悯,与深暗下来的眸光交错,显出几分奇异的诡秘。
他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
视线落回到他停驻的地方,正对着的那个没有木牌也没有石碑之类物什的小土包。
四下无人。
他的唇角露出了一抹,极为清浅的,又极为不该在这样的地方出现的纯粹的笑意。
天色渐渐地暗沉下来。
时间过去这么久,伶舟皎才恍惚地察觉到暗下来的天色,她的双腿已有些沉重的麻木,她缓缓地动了动手脚,目光看着那垒起的土包,仍带着浓重的眷恋。
这些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她经历了一切,乍然回到那个时间,然而,惊慌过后,喜悦缓缓漫上来,但那喜悦还未现于面上,就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地狱到天上,天上到地狱。
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她重来了一回,而最重要的,却又再度失去,后来,她的所有冷静,实际上都是在装着自己极为冷静,而后来的所有经历,都让她觉得恍惚。
既像现实,又像梦境。
她的唇边浮现出似笑非笑的悲凉,她的视线落在那虽然是特制的不会腐坏的木牌,但看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竟觉得有那么些破败的意思。
她觉得,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无路可回。
哪一天,待得一切了结,如果她还能有那个自由,她或许会回到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有着能让她哭出声来的人和事。
她将自己从那样的恍惚之中,再度挣脱开来。
这下,她却又发现——去了那个方向的秦思罔,竟就此,不见回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