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揭开伤口一般的残忍。可以想见,如果把这些问题拿到议会去讨论,内阁的强硬派毫无胜算,一成都没有。没有人会为了大明的财政收入去得罪陈燮,没有人会为了大明财政的利益,放弃自身哪怕一两银子。
从这个问题暴露出来另外一个问题,大明这些年的“中兴”频频在报纸上出现,“建新中兴”这个词,几乎是一致的论调。那么问题来了,“建新中兴”的基础是什么?外部,辽东的军事存在,迫使蒙古和女真臣服,西域方面虽然远,但是在强大大明军事威胁前提下,主动的选择了恢复过去的关系。内部环境更加的简单,没有海外贸易带来的海量的税收,大明的财政收入至少跌八成。想想这个数字,都生不出抗拒的心思。
最终内阁还是抱着一个侥幸的心理,让钱牧斋走一趟东瀛,打着苏领事之事善后的旗号,实际上是一个重新定位的谈判前接触和试探,至少要知道陈燮想要什么。
从横须贺登岸之后,钱谦益才知道陈燮人在箱根,整个东瀛的局势抵定,不要多久陈燮代理东瀛王的事情就会变成名正言顺。知道这个消息后,同行的史可法整个人都不好了。陈燮是否称王,一直是一个标杆。大家都是这么判定的,一旦陈燮称王,在利益上就会站在大明的对立面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有自己的国家了,凭什么给大明白白占便宜?更为严重的是,东瀛不过是海外联盟的一部分,也就是说陈燮不排除称帝的可能性了。
一项重视所谓正朔的史可法,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大明内部的官宦阶级,你能接受在这个的也几乎没有吧?还有一个很可怕的现实,陈燮想称帝的话,谁来阻挡的问题。
原本只是一个中立派的史可法,这个抵达横须贺的当晚,找到钱谦益一起上喝酒商议,来了一句:“若思华欲面南背北,君当何以自处?”这就是非常赤、裸、裸的问题了。钱谦益听了也是头皮发炸,没法回答了。呆呆的望着窗外的一轮弯月,自言自语道:“思华欲谋逆,成熟的时机不止一次。”尽管话是这么说,两人都没有自信。
人这个东西,不到那个地步,是想不到那个事情的。很多事情都是逼出来的,就陈燮来说吧,朝鲜王是他儿子,东瀛王是他自己,还兼着将来成立的海外联盟的大统制。过去他不称帝,不等于今后不称帝,就算自己不动手,下面的人难道不会胁迫他?不然哪有黄袍加身的历史故事?说到底,人心会随着身份和地位的变化而变化,谁敢轻易下结论?
军事政治经济上陈燮都具备了足够的实力,这是很可怕的事情。别看陈燮一直在致力于大明政治体系的改革,还搞了一个五年的约定,整个过程何尝不是一次政治的洗牌?凭着陈燮的强势,老牌的贵族和新暴发户们,一步一步的拿到的想要的政治权利之后,他们不会谋求更大的利益么?谁能保证?说的不好听一点,文官集团的存在,大大的制约了议会那帮人对权利的索求,踢开文官集团,他们能够攫取更多的利益。
两人都纠结的不行,喝了一夜的酒,都没有去睡觉的心思。天明时分才回去休息。
屋子里的一切布置,都是按照陈燮喜欢的模式。沙发,床垫,高背的靠椅等等,都是从辽东专门运来的家具。箱根这个地方,根据陈燮继位后颁布的法令,这些都将纳入王室的私产。今后的东瀛国,能够拥有真正意义上私产的人,必须是贵族。其他的百姓,都是给王室和贵族打工的阶级。看上去跟过去没有太大的区别,区别是耕地不可交易,因为全国的耕地都是东瀛王的,分给普通的百姓去种而已。
德川、岛津、山内等新一批贵族们,他们得到的封地将是一成不变的。一旦被发现名下的土地等固定产业增加了,等待他们的就是无情的打击。这样一来,就会逼着日本这些新贵族想别的点子,比如说经商,比如说在作物上想法子。
陈燮给日本的定位,就是一个农业小国,钢铁等产业,根本就不考虑。
一早起来,享受着浅宫显子带着四个侍女的伺候穿戴梳洗时,陈燮突然举起手来,示意大家停下。眼睛盯着桌子上出现的一个信封,浅宫显子很有眼色的膝行取来,双手奉上道:“大王,这是昨夜送到的,说是很重要,妾身见大王睡了,让人收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