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声悲鸣,人立而起,将高览摔下马来。
“上山!”
高览也顾不得疼痛,被几个亲兵扶起,准备从中部攀岩逃走。
只是当手掌刚刚抓住岩石的时候,高览绝望了,山峦两侧各有三百名弓弩手,控弦以待。
“我不甘心……”
高览绝望的发出一声惨呼,瞬间箭雨如瀑布一般射来,高览再也无力躲避,全身上下没有甲胄包裹的地方尽被箭矢射透,顷刻间就被射成了刺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一条燕尾峡,高览率领的一百多亲兵连人带马,全部殒命于此,一个也未能走脱。
王双飞马赶到,翻身割了高览的人头,悬挂于马前,招呼山腰间的兵卒下山,从外面的树林里牵了战马,一起穿过燕尾峡,奔张合大营而去。
张合大营,旌旗猎猎,气氛有些沉重。
南面马蹄大作,尘土漫天,王双率领一千五百白羽骑赶到,翻身下马,提了高览的首级,进账拜见袁买:“末将王双参见刺史大人,已割了叛将高览的首级,呈于麾下!”
总算没有被高览逃脱,袁买心中一块石头落地,颔首道:“干的漂亮,高览叛投曹贼,罪不容赦,将首级悬挂于营门前以儆效尤。”
望着高览血淋淋的人头,张合心中既悲又怕。
悲的是高览和自己并肩多年,今曰终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是该同情呢还是罪有应得?怕的是倘若自己当初拿错了主意,跟着高览一块投曹的话,自己的人头是否会和高览一样悬首辕门?
“埋锅造饭,稍后拔营跟着我去见父亲大人!”袁买拍了拍张合的肩膀,“隽义兄尽管放心,有我在,绝不容逢纪颠倒黑白。”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张合拒绝了,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了,点头道:“一切暂凭公子做主!”
从张合扎营的地方到袁绍的大本营,大约十里左右的距离,不过是弹指间的功夫,旌旗在野风中飘荡,转眼就来到了大营。
“王子全率部在外面等候,这支人马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明白吗?”袁买翻身下马,在进营前拍了拍王双的肩膀,叮嘱道。
这家伙身高九尺,比袁买高出一头,拍他的肩膀有些费力,但袁买还是喜欢这个动作;这样除了会让人觉得自己是老大之外,还会拉近自己和将士们之间的距离。
“双明白!”王双拱手答应,“公子尽管放心,不得你的命令,就是袁公发话,这支人马也不会挪一下脚步!”
袁买满意的点点头,一甩大红披风,转身朝着营寨大踏步而去,张辽、张合、祝公道、周仓等四名猛士,俱都腰悬长剑,紧随袁买身后。
帅帐之中,袁绍正卧在床榻上喘气。
前些曰子他感染了风寒,病的不轻,这几天刚刚好转了一些,又被这次的战局急火攻心,导致咳嗽不断,身体状况堪忧。逢纪、陈琳、陈震、韩范、令狐邵、濮阳兴等人都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许攸刚刚投曹,这荀谌转眼就无影无踪了。更让人震惊的是,根据逃回来的侍卫禀报,高览与张合杀了亲兵谋反,袁绍已经紧急召文丑前来听令,率兵追剿张、高二将,形势风云叵测,谁也不知道局势将会如何演变?
“父亲大人,退兵吧?”
袁尚听说父亲身体欠佳,特地赶来问候,憋了半天,终于吐出了一句话。
“咳咳……”
听了袁尚的话,袁绍一阵剧烈的咳嗽,脸庞憋得通红,心中实在不甘。
这次倾力来讨伐曹**,渡河来的时候十五万人,经过了数战之后,还有十四万人。但乌巢一战,损失惨重,折损、溃逃、投敌的接近六万人,手中只剩下八万军心浮动的兵卒,更重要的是粮草被烧,军心慌慌。
如果算上去年和曹**的数次战役,已经累计折损了十二三万人,这可是集合了冀青幽并四州所有人马的三分之一,在最强盛的时候都不能打败曹**,元气大伤之后,自己还有机会入主中原吗?
想到这里,一股挫败感在袁绍的心头弥漫,让他不甘心又无可奈何。论身世,论相貌,论名声,自己都远胜这个其貌不扬,比自己矮了一头的家伙,为什么就不能打败他呢?
传令兵忽然来报:“启禀主公,并州刺史袁买求见!”
“宣!”
听说幼子来到,袁绍强打精神坐了起来,不知道他从乌巢粮仓中抢回了多少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