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你又发呆了。”
书院的下午,一切都是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就连学生们也是恹恹的趴在桌上,眼睛半闭不合。
李阳根打着哈欠,提醒她的声音也是毫无力气。言伤握紧手里书卷,随后退回桌案旁坐下。
“点书。”
这样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一个教读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平日里这样的时候也并不少,言伤总能简单解决,但今日她偏偏就无法集中精力,早已几次望着学堂后方发呆。
谢笙就坐在那里,手里拿着教材,低眸仔细看着。动作庄重,眼神专注,挑不出一丝毛病,就像是从山水画里走出来的隐士一般清雅而不染纤尘,轻易夺去她的注意力。
“夫子……您不要再往那边看了……”眼前的学生很是无奈,他就站在夫子面前,但夫子就像没看到他一样,眼神穿过他身侧,直直看着学堂后面。往学堂后看了一眼,正看到那个受欢迎的谢笙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唇角勾起浅淡的笑纹,清秀少年将手里的书翻了一页,书翻页时泛起微微清风,吹起脸旁墨色发丝,更显得他眉清目秀,入定脱俗。
学生:“……”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人之姿么。
无怪乎夫子会望着他发呆了,即便自己是个男子,注意力也完全被他吸引过去了……
这边一个学生一个夫子一起望着学堂后方发呆,那边李阳根盯着两人半晌,终于忍不住咳了两声:“夫子,你不是说要点书么,点啊。”
“……好。”
微怔着的女子面无表情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到眼前学生身上,总算开始教读。但学诗总归是件无聊的事情,平日里就调皮的几个男学生对视一眼,挑挑眉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夫子,我们发现你最近总是偷偷看谢笙啊……”
“对啊,虽然他长得好看,但是平时也没见你盯着他发呆啊。”
“难不成你们两个,已经……”眉毛挑得更快了,“怎么不告诉学生一声,我给你们送贺礼啊。我家是开裁缝店的,给你们做婚礼喜服是没问题的,保证质优价廉!”
言伤最开始还低眉忍着,但无奈几个人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抓过戒尺狠狠敲了敲:“谁再说话,罚他抄春宫诗!五百遍!”
学堂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也只是片刻。那几个学生似乎是铁了心要找她的麻烦,只消停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又闹开了。
“嘘,夫子害羞呢。”
“哈,夫子是个女子,自然害羞。你看谢笙,不是淡然自若么?”
“说到这里也奇怪,平日里这个时候谢笙都该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怎的今天还那么清醒,居然还在念书……”
“是为了多看夫子几眼吧,睡着了可不就看不到了,嘿嘿。”
言伤:“……”
言伤丢开手里书卷,慢慢抚了抚额头,似是疲惫至极。几个学生仍在喋喋不休,言伤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制止,谢笙已经合上手里书本,站了起来。
他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与夫子十分清白。”
男学生们:“……干什么,你也害羞了?”
谢笙:“我夹在书里的春.宫图不见了,我知道是谁偷走的。”
男学生们:“……你们是清白的”
春,宫图自然是不能还回去的,几个学生默默闭了嘴埋头翻书。言伤向谢笙望去,正望进一双孤清温柔的眸子里,他也正看着她,用有磁力般的深沉目光。言伤匆匆收回目光,不去看他的眼睛。半晌后忍不住再望过去时,他已经低了头趴在桌上,闭眼睡去。
言伤会偷偷望着谢笙发呆,谢笙也会不自觉的看向他。说不清是怎样一种心情,两人处在同在一个空间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去关注她的情况。最开始是在学堂里睡着,睡到一半会突然张开眼睛,视线所及处看到她的脸,然后才能安心睡去,后来发展到上课的时候已经睡不着,就算困极累极也想一直看着她的脸,如果不经意撞上她的目光,心里还会扑通一下,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不疼,但会心痒难耐。
她没有表现得跟他特别亲昵,她对待他还是像对待普通学生一样,这样的事实让他既感到庆幸,又感到有一点点的失落。
因为认了那一张契约,他一直在为她画春.宫。虽然知道她拿那些春.宫并没有什么用,他还是画得很认真,每根线条,每一抹墨,都再三思量过才落在纸上。
第一次将画给她的时候,他没有看她的眼睛。
他说:“夫子其实大可不必勉强,学生知道夫子平日里只看典籍,如果只是为了帮我就勉强自己看这些肮脏的春.宫,学生心里会过意不去。”
她云淡风轻,语调连一丝起伏都没有:“我没有勉强,这些画画得真的很好。”
他继续有些自嘲的道:“画得再好,不过是肮脏的春.宫……”
谁知道她的声音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她说:“我觉得这些春.宫一点也不肮脏,我喜欢看。”
他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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