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如古井般死寂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一下,非常剧烈地跳了起来。
十八年了,薛仁义被人抛弃了十八年,也因此记恨了十八年。
没有人能理解那次失败的恋情对薛仁义意味着什么,他不再相信爱情,不再相信女人,对她们只有恨,撕心裂肺的恨。
觉得她们虚伪,无耻,绝情,是世间最丑陋的生物。
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原谅那个曾经抛弃他的女人。
可是他错了,当他看到柳倩倩的第一眼,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还深深地爱着她、所谓的厌恶和憎恨,只是为了麻痹自已受伤后的心理慰藉。
如果灵儿现在站在他面前,薛仁义会豪不犹豫地跪在地上,去疯狂地亲吻她的脚。
李力本来以为他要抢自己的女朋友,但听到这里,突然又觉得他很可怜。
或许是身有感触,李力十分清楚,当一个男人被女人抛弃后,那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柳淑晴犹豫了一下,然后走上前去,笑着说道:“请问您是薛仁义薛院长吗?您好,我叫柳淑晴,是勇超的英语老师!”
柳淑晴心想,自己身为薛勇超的老师,以后免不了要和薛仁义打交道,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如果不打声招呼,实在说不过去。
“啊?”薛仁义听后又惊又喜,马上热情地伸出手,和柳淑晴握在了一起,十分抱歉地说:“原来你就是柳老师啊,常听勇超提起你,真是失敬失敬!本来我还想抽空到学校亲自拜访你的,只是由于工作太忙,总是脱不开身……”
“薛院长客气了!”柳淑晴又把李力和柳倩倩介绍给了他:“这位是我的学生李力,和勇超是同班同学,这个是我二妹倩倩!”
“李力?”薛仁义听到这个名字,立即扭头朝李力望去。
原来这小子就是李力?
老实说,当薛仁义看到李力第一眼的时候,怎么也无法将他和那个害死黑鬼、并且让他儿子每天寝食难安的李力联系在一起。
“小伙子,我听说过你,据说你是全班的第一名?”薛仁义很慈祥地笑道:“不错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以后前途无量啊!”
“薛叔叔好!”李力很有礼貌地叫了一声。
这个时候,他跟薛勇超已经没有深仇大恨了,虽然还是有些讨厌他,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薛仁义这么客气,而且还是长辈,自己自然不能摆张臭脸给人家看。
“好好!”薛仁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接着他又看了柳倩倩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似乎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过。
“对了,柳老师,你今天会在这里?是看人还是——”薛仁义含蓄地问道。
柳淑晴觉得没毕要隐瞒他,于是实话实说道:“是给我二妹看病的。”
“哦?”薛仁义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小心地问:“令妹是什么病?”
“是有关心脏方面的!”柳淑晴说道:“她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去了好多医院都瞅不好,曾经有个医生说她是胎带的,唯一能根治的方法是做心脏移植手术。有个医学名词,叫先天性心肌痉挛症——”
说完,满脸期待地望着他,似乎很想听听他对这种病症的看法。
“先天性心肌痉挛症?”薛仁义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虽然并不亲自做诊,但身为一家大医院的院长,对中西医各方面的造诣自然非同反响。
这种病他也听闻过,十分的稀少,千万人中也没有一例。
仁义开办二十多年,几乎从来没有接收过这种病症的患者。
柳淑晴见他眉头紧锁,心中十分焦虑,忍不住问:“薛院长,这种病是不是很难治啊?”
不等薛仁义回答,身后一名中年医生突然走上来前,很焦急对他说道:“院长,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您看——”
“我稍后就到,你们先过去吧!”薛仁义说道。
这名中年医生奇怪地看了柳淑晴三人一眼,嘴里应承一声,率领着一群医护人员,呼呼啦啦地走掉了。
“薛院长,要不您先去开会吧,不要因为我们的事耽误您的工作!”柳淑晴十分欠意地说。
“不碍事,不碍事!”薛仁义十分爽朗地挥挥手:“开会是小事,治病才是大事。再说了,我家犬子承蒙你在学校里的关照,身为一名家长,能为你们略尽绵薄之力,也是我们份内之事,请不要再客气了!”
柳淑晴见他态度这么诚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