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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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远去的马车，听着那越来越模糊的声音，林海突然有了一种就是她了的感觉。

    林海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因为他越来越频繁的回忆起年轻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那春风得意的少年时光，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说他会好好照顾敏敏，要岳父放心的把女儿交给她。

    等他到了三十岁还没有儿子的时候在纳妾，生的儿子也会交给敏敏的养。

    ……

    可是，他答应岳父大人的话一句也没有做到。

    敏敏嫁过来那么多年，没有生孕，他虽然在母亲面前也是和母亲一起着急，但是对着敏敏的时候，他是真的想和她说，不要急，不要急，总会有的。

    他不是不想要儿子，只是如果那是他和敏敏的儿子，该有多好。

    等了那么多年，老天好像终于听到了他的心声，可是或许，那个孩子还不如没有的好。因为，那个孩子来的时候，带来了希望，可是走的时候，他带走的不仅是希望，更是留下了无尽的绝望。

    如果不是黛玉和绛儿，或许，他真的就撑不下去了。

    他知道他那个表妹很看不惯敏敏，可是他很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刚嫁进林府的时候，敏敏从来没说过她想家，她是把她的娘家当做普通亲戚来走的。他想，成亲的前两年，他们是最幸福的吧。

    至少，那是他觉得最幸福的时候。

    敏敏很讨厌鹿胎膏的味道，应该说只要是带点腥气的味道她都很不喜欢，可是那鹿胎膏，她吃了十年，一天两顿，从来没有那下。

    敏敏很喜欢喝莲子羹，酸梅汤，特别是加了冰的，可是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他从没见敏敏沾过一口冷水，她喜欢吃冰的东西还是他从岳父那里知道的。

    他还知道敏敏以前被叮嘱要少吃冷的饮品的时候，说过，“我就是喜欢这些，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委屈我自己。”

    这才是国公府的老国公爷和老太君娇养出来的女儿，倔强的让人不忍责备。

    “父亲，将军府到了。”绛玉的话打断了林海的回忆。

    掀开帘子，看着眼前应该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大门，林海整了整衣襟，“进去吧，你黛玉妹妹她们应该等了很久了。”

    林海他们一行人进了正门，两人的步子都大，没一会儿就到了外书房，和大舅子小舅子还有几个侄子见了面，便一起去了荣喜堂，贾母她们正等在那儿。

    黛玉自知道了父亲和哥哥要进京，已经好几天夜里没有休息好了，不过虽然睡得不好，但是那高兴劲还是让她整张小脸都亮了起来，比起平时带了些苍白的脸色，现在虽然眼下有些青色，但是整张脸红扑扑的，也是难得了。

    可是真见着人，眼泪又刷刷的往下落了。

    “岳母，小婿对不住你了。”林海一进门对着贾母就是一个大礼，“走的时候说好一定会和敏敏一起回来看您，现在却把她一个人留在扬州了。”

    一句话就把贾母的眼泪说下来了，“不怪你，是我的敏儿命不好，那个时候听着你们要去扬州我就几夜没睡好啊！现在想想……”

    几人看着贾母快要背过气去了，赶紧都过来安慰着。

    剩下的人也去拉了林海起来。

    周小娴仔细看了看她这位表哥，觉得他越发的道骨仙风了，真的是瘦的只剩一把骨头了。

    林海看着黛玉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叹了口气，可是他哪里知道怎么安慰人，最后还是周小娴慢慢把黛玉劝住了。

    等几人的心情都平静下来，贾母问道，“姑爷，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具体还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不会走了，毕竟再过两年绛玉也要科考了，在京城待着也方便些。”林海交上去的奏折写的不能说感天动地，但是至少理由够了，皇帝本来也要给他的人腾地方，现在倒是方便了。

    不过贾母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上面，“刚刚乱糟糟的，也没看清，姑爷家的哥儿过来让外祖母看看。”

    贾母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更何况绛玉的事贾敏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写信回来说过了。虽然还是有些不高兴，毕竟林海这个儿子不是和自己的女儿生的，但是想到自己女儿已经去了，姑爷又不打算续娶，总不能让人家家里绝了户，这对敏儿也不好。

    现在有个儿子给敏儿披麻戴孝，香火供奉，她到了底下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想着想着，看绛玉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长得和姑爷真像，我看，也是个读书的料子，，以后指不定能在给林家中个状元回来呢！”

    绛玉本来浑身上下僵硬的不得了，毕竟是嫡母的娘家，他现在也才十三岁，哪里就能做到处变不惊了。

    现在被拉到众人的目光之下，连手都不知道怎摆了。不过，也幸好他练出来的那副面瘫的样子，倒是唬住了不少人。

    当然，时间一长肯定会露馅就是了。

    “好了好了，这都到午时了，做了那么久额船肯定又累又饿的，我们绛玉还在长身体呢，可不能饿着，大家用了饭在聊吧。”周小娴出来打圆场了。

    贾母她们也等了一早上了，虽然这之间也吃了些点心，但是还是有些头晕晕的，“郡主说的是，先用饭吧！”王夫人每次到贾母这里请安都是最早的，自然也是最累的。

    贾母看了也到了时间，变吩咐鸳鸯摆饭。

    本来贾母是要拉着绛玉在她们这一桌的，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姑爷唯一的儿子到底是个怎样的，看会不会对她的黛玉产生威胁。

    其实也是贾母想多了，林海在疼黛玉，这黛玉也是要出嫁的，他们两人间根本就没有很么冲突。

    不过，这绛玉和黛玉的关系是极好的就是了。

    林海被贾母的举动吓了一跳，“母亲，绛玉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怎么还能和女眷待在一块？我带着他去前面就行了。”

    贾母虽然很想不理会这些，但是她又没有别的能说的理由，要是绛玉是敏儿生的，她到是可以用想念外孙这个借口，可是他不是啊。没办法，她只能想着等会儿要看清楚了。

    失落的不止贾母一人，贾宝玉也很失落，平常这种时候，他都是在后院和姐姐妹妹们在一起的，可是今天一早上加马上的一中午，他都只能和父亲叔叔伯伯们待在一起。

    刚刚如果那个表弟被祖母带去后院的话，他也跟去就没人会说什么了吧。

    当然了，他也就只能这么想想，面上要是露出来一点不情愿，等待他的绝对是父亲的一顿骂，说不定，还能动上手。

    叹了口气，待会儿千万别让他作什么策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