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哈……你们这些蠢货！早就已经上了天狐的当！他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迟早也得下来陪我！”

    白沉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离得不算远，可是却没有任何血迹溅上他的衣服。

    最为大家着想的人，最后却死在了他所深信的同伴手中，人类之间的牵绊就是如此脆弱。

    “不……不要！”公子早就吓/尿了，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似乎染红了整片森林。

    他从没看过大家那么疯狂的眼神，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他拼命地想要逃跑，然而没有自保能力的他很快就继那些奄奄一息的人们之后被砍/死了。

    战斗结束得很快，幸存下来的三个人伤痕累累，他们的眼神灰暗无比，像是被掏空了所有的灵魂，其中一个还不停用刀砍着早已死去的同伴，傻傻地笑道：“哈哈……我赢了……我赢了……我可以活下去了……哈哈……”

    老猎户也活下下来，但是他失去了一只手臂，脸色苍白，他看向了天狐，那双眼眸早已被黑暗所侵/染，“结……结束了，我们已经决定好了。”

    “确实是三个人没错，”白沉说完，像是对这个游戏已经失去了兴趣一样，直接转过了身，“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所以你们可以离开了。”

    三个人如蒙大赦，经过了刚刚的自相残杀，三人之间往日的情份早就烟消云散，别说一起走了，只要他们待在一起，就会不停地怀疑对方。

    老猎户是第一个跑的，他跑得很快，像是再也不想回到这个鬼地方，另一个人也立马跟上他一起跑了，最后只剩下了那个精神失常的猎户，还在不停砍着手中的尸体。

    白沉直接把他丢到了森林之外，并重新布下了结界，防止外人的进入。

    他打了个响指，大雨停歇，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洒在了这片森林之中，白色的光点从空中缓缓落下，躲在在附近的狐狸们发现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他们崇敬无比的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白沉，心里激动不已。

    “天狐大人！”

    “呜呜~天狐大人您果然没有抛弃我们！”

    十几秒之后，白沉彻底的淹没在了毛茸茸的狐狸团之中，肩上的小哈迪斯似乎有些不悦，身上渗出了一丝死亡的气息，让原本求抚摸的小狐狸们浑身打了个寒颤。

    怎么有点冷？恩，没关系，反正天狐大人的身上很暖和~继续贴上去就对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起了反效果的小哈迪斯那张面瘫的脸……显得更面瘫了。

    ***

    经历过人类的骚/扰事件后，白沉就在狐狸之乡住了下来。这段时间，他也充分了解了这个世界的信息，虽然他的身份是天狐，但这里却不是滑头鬼的时代，不仅如此，连阴阳师都稀少得可怜。

    这是一个妖怪、人类、神明共存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神明并非人类想象的那么强大，大多神明都是靠‘愿力’而活，也就是通过实现人们的愿望，得到人们的供奉和信仰，从而维持自身的存在。

    而妖怪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在人类心中，妖怪是邪恶的存在，他们烧/杀/掠夺，肆意妄为，给人类带来了诸多灾难，有些妖怪甚至可以通过吃/人来变得更强大。

    两者相比之下，也就导致了强大的妖怪想要弑/神并非什么难事，毕竟有些神明居住在破烂的神社，因为无人信仰，连自身的存在都难以维持。

    在白沉经历的诸多位面之中，神明居然混到那么差的份上，实属难得。依靠信仰力而活的神明，只能算是不入流的神明，如果力量本身就是借来的，又何谈真正的强大？

    像白沉和哈迪斯，都已经不需要信仰力这种东西了，他们掌握的是世间的规则，只要规则不灭，他们就不灭。

    当然规则这种东西也有高低之分，哈迪斯掌控的是死亡之力，有生就有亡，这是世间运转的法则之一，所以当哈迪斯身为冥王的那天起，他就是三大主神之一。

    白沉掌控的是杀戮之力，从理论上来说，不及哈迪斯所掌控的死亡之力，但不论是人、还是神，都会造成杀戮，可以说只要有生物的存在，杀戮就不会停息，而且除了杀戮，白沉其实还掌控着另一种力量。

    那就是语言。

    语言其实蕴含着比任何事物都可怕的力量，语言可以伤人，也可以救人。曾有一个世界的二等神明，依靠口才哄骗多位神明，想要利用他们完成复仇，谁知却引发了诸神之战，无数的神明纷纷陨落，恐怕就连那位二等神明自己都没料到最后会变成这样，这就是语言的力量。

    白沉曾经用言灵束/缚过裘达尔，就是因为他其实掌控了一部分语言的法则，但即便是白沉，也无法完全无法参透语言之力。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他的本职是杀戮，副业是嘴炮罢了。

    白沉在研究这个世界神明的同时，他还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狐狸之乡的深处竟然连接着黄泉。

    白沉对来自幽冥的力量很熟悉，小哈迪斯也是一样，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但黄泉有着和冥界同样的职能，那就是灵魂的容纳之地，人们死后会来到黄泉投胎转世。

    不错的地方，和哈迪斯的属性又相同，白沉立刻就打起了黄泉的主意。当然要从狐乡抵达黄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黄泉拥有极强的封印，但白沉对任何封印都十分熟悉，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他就带着小哈迪斯来到了黄泉。

    小哈迪斯虽然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黄泉，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立刻就吸收起了黄泉的力量，一旦黄泉和哈迪斯形成了同化，那么黄泉就会易主。

    不过对于白沉来说，他并不在意本土的神明会如何，小哈迪斯更是什么都不懂，他只能感受到白沉的意愿，所以白沉让他吞噬黄泉，他就吞得不亦乐乎。

    白沉在狐乡布下了牢固的结界，所以他不担心那些狐狸们遇到危险，更何况如果结界有异，他立刻就能察觉，所以他安心地在黄泉陪了小哈迪斯一段时间。

    小哈迪斯吞噬黄泉之力这件事自然没有逃过黄泉主人伊邪那美的耳目，伊邪那美是黄泉污/秽之女神，她化身为可爱的女子形象，接触了白沉和小哈迪斯。

    白沉并不想和伊邪那美动手，毕竟现在的黄泉还在伊邪那美的掌控之下，如果伊邪那美受损，黄泉的力量也会产生变化，这对正在吞/噬黄泉的小哈迪斯来说极为不利。

    伊邪那美并非难以沟通的神明，但她的地盘都要被夺走了，自然焦急无比。她发动整个黄泉的力量，想要把白沉和小哈迪斯赶出去，但最后听从她力量的黄泉之地仅有三分之二，这给了白沉斡旋的时间。

    白沉的力量凌驾于伊邪那美之上，外加还有小哈迪斯掌控的部分黄泉，两人顺利把伊邪那美困了起来。

    伊邪那美心知对付不了这两人，想要向出云的大国主求救，可/奈何连通讯的手段都被白沉破解了。

    就在伊邪那美心如死灰，以为自己的神籍将被夺走之际，她发现黄泉发生了异变，以前的黄泉只是让人们投胎转世的地方，但现在的黄泉却隐隐有了新的职能。

    白沉知道这是哈迪斯的神格属性在发挥作用，现在的黄泉接近于冥府，虽然缺少了深渊，但哈迪斯掌控的是死亡之力，与伊邪那美的污/秽之力并不冲突。不仅如此，黄泉也幻化出第一到第十八狱，对生前犯下重罪的人进行审判，直到他们洗清罪/孽，才能投胎转世。

    比起原本的黄泉，现在的黄泉可以说是脱胎换骨，秩序和规则都更为完善了。伊邪那美感到自己的力量不退反进，而且……她虽然还是黄泉的神祇，但已经位于哈迪斯之下，可以说是哈迪斯的从属神也不过为。

    “大人……您究竟是……”事已至此，伊邪那美知道必须认命了，对方难道是世界孕育出的新神明吗？特意为了补全黄泉的规则？

    “我究竟该如何称呼您才好……”神明都重视自己的职责，这是他们存在于这世间的理由，伊邪那美也不例外。

    “……”小哈迪斯面无表情的看了伊邪那美一眼，就又抱着白沉不放了。

    伊邪那美的嘴角抽搐了，这个看上去还没断/奶的孩子真的要成为黄泉的新主人了吗？妈蛋心好塞啊！

    “他不会说话，你叫他哈迪斯大人就可以了。”白沉的力量在哈迪斯的身体里游走了一圈，他可以感受到小哈迪斯夺取了黄泉的控制权后，灵魂凝练得更为强大了，如果继续下去，或许能够恢复本来的样子。

    伊邪那美朝白沉投去了疑惑和戒备的眼神，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神明，但是却有着比神明更强的力量，就算是出云的大国主，恐怕都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我是天狐。”白沉发现这身份还挺好用的，至少不用再多做一些其他的解释。

    “怎么可能？！”伊邪那美皱眉，“天狐不是传说中的存在吗？”

    “那传说又是怎么来的呢？”白沉轻轻笑了起来，“你可以把我当成这孩子的监/护人，他现在受伤了，等他恢复原来的面貌，你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他会告诉你何为死亡，何为公正，何为秩序。”白沉提起哈迪斯，眼神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虽然无趣，但他会让你变得更为强大。”

    “……”伊邪那美还想说些什么，但黄泉的力量却骚/动了起来。

    白沉感到身体里传来了巨大的排斥之力，黄泉在排斥他，为什么？黄泉的主人明明已经是哈迪斯了。

    有什么线索在脑中迅速闪过，大意了，他就知道法则不会轻易放过他。

    “看来暂时要分别了。”白沉揉了揉小哈迪斯的头发，“我会时不时来看你的。”

    小哈迪斯还是没有说话，但他好像也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事了，他紧紧的抱住白沉的脖子不松手。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白沉的身影在黄泉之力的冲击下，渐渐变得透明起来，“我期待着你恢复的那一天……”

    说完，白沉又看向了伊邪那美，“我把他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如果他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虽然表情依旧在微笑，但是黑眸中渗透出的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我就让整个黄泉为他陪葬！”

    “！！”小哈斯追着白沉的虚影一路小跑，可是不论他怎么跑，都抓不住白沉的衣袍，最后还踉跄地跌倒在地。

    “哈迪斯大人，您没事吧？”伊邪那美立刻把小哈迪斯扶了起来，她以为这个孩子离开了自己的家人会哭，但事实上，小哈迪斯并没有哭，他只是始终注视着白沉消失的地方，仿佛要把对方的样子牢牢的印刻在双眼之中。

    有一个瞬间，伊邪那美甚至看到了男孩身后的黑色幻影，那是身披黑袍的男人，五官如雕像般冷硬，似是不苟言笑，但是那双翠绿的眸子仿佛沉淀着亘古不变的某种情绪，可再仔细看，又捕捉不到任何涟漪。

    男人转头看了伊邪那美一眼，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席卷全身，男人仿佛就是秩序的化身，仅仅一眼，就让伊邪那美冷汗涔涔，无法动弹。

    这……就是天狐所说的本来的面貌吗？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男人的幻影就仅仅只维持了数秒，然后就随着小哈迪斯的昏迷，消散在了黄泉之中。

    伊邪那美接住了小哈迪斯，看来黄泉还真的是来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