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渔夫与鱼

浩又是疑惑道。

    “我并没有说你错了。”血炼转而笑道，“只是以你如此坚韧的心性却用在了儿女情长之上，你本可以做更大的事你知道吗？”

    “为什么要做更大的事？大人物不一样要和小人物一样吃喝拉撒吗？”张浩木然道。

    血炼一时间竟然词穷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没有志向的人。不过他毕竟是前辈，总不至于在一个小辈身上发飙吧。他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并对着张浩说道：“你和我来吧。”

    血炼将张浩带到一处农田里，他不再招呼张浩，只是用一个水瓢为菜苗浇起水来。

    张浩清楚地看到，这个水瓢地步有个破洞，水正哗哗地从瓢底漏出来，这也使得真正浇在菜地里的水少之又少。

    “这飘漏了。”张浩忙提醒道。

    血炼却微微地摇了摇头，“这只是我们圣殿的处事风格，凡事留一线，这也是魔人从来没赶尽杀绝的原因。”

    张浩想起来了，上次在餐厅厉鬼就留下了两个活命的名额，他原本以为是厉鬼为了分化大家留下的陷阱，不想竟然是魔殿的规矩。

    血炼接着解释道:“就像这瓢水，流回小溪的会变成活水，而留在菜地里的只能变成死水成为菜苗的嫁衣。人也是这样，只有值得活下去的人才能不被别人鱼肉，圣殿只是让该死的人死去罢了。”

    张浩打了一个哆嗦，没想到在魔殿里杀人还有这么多大道理，貌似他们还是在为世界发展做贡献了。

    “前辈放心，我虽然喜欢平静，却也不是真的慵懒，我会成为那只逃走的鱼儿中的一只的。”张浩敷衍道。

    “朽木不可雕也！”血炼似乎有些生气了，他直接用木瓢敲了张浩的脑袋：“我是想让你成为掌瓢人，你要知道我血炼一生未收过徒弟。”

    张浩恍然大悟，但是他并没表现的过于激动，他只是平静地说道：“谢谢前辈的好意，只是我已经有师傅，而且对我恩重如山。更何况就算前辈你说的没错，可是谁又有权力判断人到底该死还是该活？或许你认为别人是没有活下去必要的蝼蚁，可是在苍穹的深处，是否又有这样一只眼睛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你。”

    “你……”血炼突然露出了怒色，但他很快平静下来，“不错，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本性，我还以为你要变成女人后才能展现出长平女皇的气魄出来。”

    “就算你这么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靠害人去获取力量的。”张浩坚定道。

    “老夫又没有说让你去害人，你只需要的是在守住自己本心的同时，然后用一种客观无情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真正永恒的世界不是完美的世界，而是稳定的世界。世界一旦被主观给操控就会变得脆弱且不稳定，所以这个世界太需要几个无情的支点了。你拥有如此强大的心性却不好好利用，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血炼苦笑道。

    “或许这些人真的很伟大，但是我却不希望做一个伟大的人，我只想做一个小人物。如果没有其他事，请让我回去，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不得不说张浩总算明白了几分，所谓的殿主就是一个亦正亦邪的存在，他的任务就是让魔道和正道保持在一个稳定的平衡之中。但是张浩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为血炼分忧，因为他只想过着普通人喜怒哀乐。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走吧。”血炼无奈摇头道，张浩也朝着血炼行了一礼后便往原路走去。

    “慢着，你要记住，一旦你踏出圣殿一步，那你将成为众多鱼中的一份子，你不要指望我还会将你从渔网中救出来。”血炼冷声道。

    “下次我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你网住了。”张浩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