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声唤道:“扎。”
“扎才好,这才有男人样,你看那些脸上没胡子的,哪有个男子汉的模样,你以后长大了也要留张大叔这样的胡子才好看。”张胡子斜眼瞧了李落一眼,竟然还有敌意,却不知缘由何在。
黄韬轻咳一声,有些哭笑不得,这里没有胡须的,除了弱冠的沫儿不算,就只剩下李落和自己了。
沫儿将信将疑,睁着大眼睛看了看张胡子,又瞧瞧李落,最后探出脑袋瞅了瞅黄韬,茫然问道:“为什么有胡子才是男子汉呀,黄叔叔和先生不是男子汉么?”
张胡子这才醒觉身后黄韬也是脸如冠玉,面白无须,含糊说道:“差不多吧。”
素娘扔下手中丝线,轻叱道:“还缝不缝衣裳了!”
“缝,当然缝,我不说了。”
素娘哼了一声,训斥道:“沫儿,不许听他胡说,要学就学你黄叔叔和先生的样子,长一脸胡子有什么稀罕,你问问他识得几个字?”
“我那是没生在好人家,要是家里不缺吃少穿的,我现在也是出口能说酸溜溜文绉绉的话。”
“哈哈,我就是佩服你这吹牛的脸皮,营里教咱们认字读书,就数你睡的最香。”马姓将士一点也不给张胡子颜面,大声笑道。
张胡子嘿了一声,道:“那是,天塌下来我也睡得着,睡的好才有精神头。”
素娘白了张胡子一眼,娇笑一声道:“很了不起么。”
说完低下头将缝的歪歪扭扭的丝线拆去,又再一针一线的缝补起来,神色安详,带着一丝腼腆,嘴角还挂着一道莫有莫无的笑意。
茶棚下安静下来,也许是天气还凉,素娘茶棚的生意冷清的有些让人寒心,除了李落几人外,街上行人似乎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张胡子瞧了一眼专心缝补衣裳的素娘,又警惕的看了李落一眼,向座上几个军中兄弟使了个眼色,自顾自絮叨起来:“哎,你说咱们从军打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马姓将士取笑道:“怎么,想你媳妇的热乎被窝了?”
“嘿嘿,岂止,家里两个小子好几年没见着了,也不知道还认不认得我。”
“哈哈,你是怕几年没回家,婆娘跟着别人跑了吧。”
张胡子牛眼一翻,骂道:“放屁,咱家婆娘早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没日没夜的盼着我回家,那像你,哼,回家了跟个孙子似得,被媳妇使唤的团团转。”
“你懂个屁,那是老子心甘情愿,就你装腔作势,没准外强中干,指不定别处不行,非要打肿脸充胖子。”
张胡子笑骂了几句,话语粗俗不堪,只是这军中弟兄之间的生死情谊却假不了,纵然言语有些放肆,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一笑了之。
张胡子转眼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咱几个就算了,大将军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在一马川守关这么多年,如今还是一个人,你说说,让弟兄们得多操心。”
“皇帝不急太监急,大将军都不着急,你急什么,急有用么,你要是真心急,不如替大将军物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