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行人急赶几步,在雨滴落下前到了秋山渡口。这里有过往落脚的行商,人来人往,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小些的集市。集市依河而建,杂货客栈酒馆赌坊,一应俱全,不冷清,反而有一种古怪的繁乱。
秋山渡口的酒馆和客栈大多都是修建在河岸上,风景很不错,一边是水,一边是热闹的集市,如果不是有急事,在这个地方住上一晚,听听窗外的水声,温一壶美酒,添上一两碟可口小菜,逍遥自在的很。
李落几个人刚进秋山渡口一个最大的客栈,雨就落了下来,说是下,不如说是倾倒更贴切些。
雨滴落在瓦片上叮当作响,几乎要把房顶砸穿。
屋外眨眼间就暗了下来,风声大作,堤岸上的杨柳宛若狂魔乱舞一般,一会向北,一会向南,树枝树叶夹杂在雨中飞的满天都是。李落暗自骇然,这场雨当真不小。
客栈里人不多,堂下摆了十张桌子,连同李落几人在内,只有五张桌椅有人。
李落要了一壶茶,掌柜麻利的沏好端了过来,不时打量着窗帷,生恐大风把客栈给刮跑了。
“好大的雨,不知道朱智他们过江了没有?”翟廖语不放心的问道。
“他比咱们早离开卓城两个时辰,按脚程应该早就渡过索水了。”李落倒不是太过担心,轻轻抿了一口茶,和声应道。
翟廖语一想也是释然,不过雨这么大,朱智留下来的暗记多半不容易找到了。
几人闲谈了几句,盛夏中这样的暴雨在草海不多见,但也不少见。听着壤驷葵清幽宁静的描述,草海中的狂风暴雨只怕比眼下这场雨还要更凶更烈。
轻音入耳,李落对壤驷葵口中的草海雨景生出几丝向往。
在那片天地中,树不多,所以只能任凭狂风夹杂着雷雨肆虐。
风的声音没有此刻客栈外大,但应该更加悠长些,力气也要大上许多,不说羊犬这些小的牲畜,就是一头牛一匹马一样会被风刮上天。
要是人一旦离开帐篷,矮下身子还好,倘若站着,就算武功不凡,在这样的风雨中也一样寸步难行,一不留神就和落地的葫芦一样,滚的到处都是。
草海中这个时候,天地的颜色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乌云黑沉沉的压在中间,有些像天塌了的样子,将地面和天空连在了一起,风再大些,肆无忌惮的颠簸着天和地之间的万物,仿佛天地翻转了一般。
说话间,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苍穹,落在不远处的索水河面上,宛若一个奇异的妖境。
集市四周骤然亮了起来,雷声还没有传过来,又是一道闪电,比前次的还要亮上几分。
客栈中的商客都惊呼一声,天威面前,人就像是蝼蚁一般不值一提。
突然,客栈中有人惊声叫道:“那是什么?”
李落几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行商模样的男子惊骇欲绝的望着客栈前的空地上。
天色很暗,瞧的不是很真切,但似乎堂前空处站着一个黑影,好似被惊雷驱赶出来的一只恶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