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学着李落的语调说道,大甘官话生冷干涩,比起琮馥父女实有天渊之别。
“不外如是。”
殿中有数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这句不外如是是什么意思。
男子和琮司命听的明白,只见男子脸色一沉,寒声说道:“好大的口气,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存心侮辱我们东海诸岛,本王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捧月岛!”
李落淡淡看着说话男子,清朗应道:“我奉大甘朝廷圣旨出使东海,诸位既然知道我的姓名,自然也该知道大甘尊重东海观星会。
我独身一人前来,是我信得过扶琮乐今和你们东海豪杰。
不论观星会在你们东海是怎样的盛况,自我入这宫殿,阁下几人言辞咄咄逼人,责备李落不懂礼数。
不过既然邀我大甘与会,不外乎在战在和,礼数一道,以和为先,若是诸位有心与大甘交恶,李落不过区区凡夫,还没有奉大甘民脂民膏以饲虎狼的气度。”
“牙尖嘴利,大甘的人都是这么巧舌如簧么,哼,你先入为主,又怎么知道我们有心和大甘争锋?”
“如若诸位有心与大甘为善,此行是我无礼在先,李落诚心相邀,请诸位移驾大甘,李落必定倒履相迎,且叫诸位东海豪杰评断一二我大甘是否称得上礼仪之邦。
不过,”李落环目一扫,声音转冷道,“若我活着一天,除非是商旅,骅兜一国莫要再踏入大甘半步。”
男子纵声狂笑,指着李落须发怒张道:“果然有胆量,本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骅兜罕琛,看来大甘的皇子这次来观星会是要和本王论一论是非曲直了。
好,本王就在这里,有什么话要对我们东海诸岛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李落淡淡一笑,此人看似粗鲁张狂,字字句句却将李落言行对准东海三岛十盟,用心不外乎是要众人群起攻之。
这等心机虽说粗浅,不过倒是有用的很,殿中便有数人目露凶光,森寒的瞪着李落。
李落镇定自若,娓娓道来:“观星会是东海盛事,我已有耳闻。
此次前来扶琮,大甘亦是真心诚意,东海三岛十盟,除了骅兜尚有两岛十盟,我并没有厚此薄彼之心。
不过骅兜犯我大甘东府只在数月之前,大甘数州黎民百姓蒙难。
单单东炎初阳两州之地,骅兜兵将就残杀大甘百姓数万,尸骨未寒,你让我如何对你和颜相对?
诸位东海豪杰向来都是重英雄,恩怨分明,倘若前有仇杀,而后我又委曲求全,偌大一个大甘王朝便连自己的子民都无法护佑,不敢有只言片语,只怕诸位更瞧不起我,就算我在这里许下什么,你们又怎么敢信?”
殿中众人窃窃私语,骅兜出兵大甘东府一事已传遍了东海,不管与大甘骅兜近些的或是远些的都有所听闻,李落出言掷地有声,却也合了东海豪强的性子。
罕琛冷笑道:“这么说你一定要和我们东海过不去了?”
李落望着罕琛,清朗说道:“就看你骅兜一岛有没有资格替东海其余两岛十盟说话了。”说罢不等罕琛接言,向殿中诸人团团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