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解风情的家伙果然没有越雷池一步,一会儿就睡着了。贾环的耳边响起他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
贾环暴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玛蛋他这什么意思?多难得的同床共眠的机会啊,这厮居然这么放过了?难道说我这平板无波的小身板压根不能引起他的兴趣(性趣)?
贾环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终于忍无可忍地推醒了祁潜。
祁潜迷迷糊糊地说:“怎么了?”
贾环没好气地说:“你打呼噜,吵得我睡不着。”
祁潜纳闷地说:“不会吧,我睡觉从来不打呼噜。”
贾环蛮横地说:“就是打了,吵得我睡不着。”
祁潜在睡梦里被贾环唤起来,脑子并不清醒,更不会去琢磨贾环话里的意思,而是抱着自己的枕头说:“那我睡那一头去。”
不一会儿,祁潜又睡着了。
作小香肩半露的造型的贾环越发咬牙切齿了起来:卧槽!小爷都这样子了,居然都不能激起一点半点的浪花,叫小爷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贾环将祁潜再次推醒,面无表情地说:“我想回家去睡。”
祁潜总算是清醒点了,拿起床边的一个金壳子的怀表就着屋角的一盏常明的戳灯照了照,说:“现在都五更了!环儿你不是在说笑吧?”
贾环委屈地说:“我择床嘛,睡不着。”
祁潜烦恼地说:“你可真够磨人的,早又不说,现在就是赶着夜车送你回去,你家里人问起,你又怎么回答呢?”
贾环坚执地说:“我翻墙进去,不会惊动他们。”
祁潜点了点贾环的鼻子,说:“你是说真的?不要走到半路上你又兴出新的名堂来了!也太能折腾了!”
贾环撅着嘴说:“偏要折腾你!谁叫你只知道自己睡觉!”
祁潜终于明白了,索性将这闹别扭的家伙扑倒,低笑着说:“环儿,原来你还真是打算要睡个复杂的觉呢?倒是我小瞧你了,还想着等你长大点再说呢!那……现在就满足你!”
贾环奋力挣扎着,说:“胡说!我才不想呢!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祁潜说:“你又不诚实了!”一边说,一边开始热烈地亲贾环的脖子脸颊。
这边贾府呢,则是一片大乱。
中午,贾母命下仆们在后花园里摆下几桌家宴,请了薛姨妈母女、林夫人并黛玉等人,席间不住款留林夫人并外孙女儿黛玉多留些时日。
林夫人笑微微地说:“亲戚们要好,自是要经常走动的,不消老太太说,我们也会常常过来的。”
贾宝玉在一边猛扯贾母的袖子,贾母便又笑着说:“我是觉得玉儿在这里有我家这几个年龄相若的姊妹们一处相伴着倒也便宜,不若玉儿就多住些时日吧。”
林夫人说:“他父亲在那边宅院里专门给她造了一座别致的小院子,里面有一片竹林十分雅致,还有专门给她设的刺绣的屋子,弹琴的屋子,练字的屋子,煮茶的屋子之类的,玉儿也是十分期待的。不如我们先带她过去了,稍后老太太若是想她了,再派人来接她也未为不可。”
听着这架势黛玉是非走不可了,宝玉的脸上不禁露出失望之极的表情。
贾母也面上讪讪地,因为黛玉在贾府寄居几年,开始的时候连自己单独的屋子也没有,就是和贾母一起挤着,后来虽然有了单独的住处,却也不过就是几间一般的房屋而已。现在林如海显然是为了宝贝女儿做了最好的规划,听刚才林如海这后老婆的话,只怕光是黛玉一人住的地方就赶上荣禧堂一般大小了。贾母只好自己在心里说,林家到底人口简单,住的地方必定是极宽绰的,这一点贾府无论如何比不上。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吵闹喧嚣的声音,贾母正在纳闷,忽见林之孝大管家急匆匆地奔了来,脸上居然有被殴打的红紫痕迹,哭丧着脸说:“不得了了!外面忽然来了一群锦衣卫,见人就打,叫唤咱们宝二爷出去呢!”
贾母一听,大吃一惊,说:“怎么回事?宝玉你在外面又闯了什么祸事?居然惹上锦衣卫了?”
王夫人慌得急忙站起来,将宝玉揽在自己怀里,说:“没有的事!宝玉这几日都在自己房里好生呆着呢,根本没出过府里大门,哪里去招惹了什么地方的瘟神?再者,就是往日有什么宿怨,这帮子人居然青天白日地就擅闯了进来,是窥着我贾家没人吗?老太太该叫家丁们把他们打出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