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亦不是没可能。
正迟疑着,察觉手上力度,抬眸就见大舅母示意她回头。
龚景凡尚在朱门内,侧站着看向远处,似在望天。
沐恩郡主目露疑惑。
陆思琼深知其意,然而这让自己如何解释?她亦不明白何时与龚景凡成了这样的关系。
在她的预料中,便是订了亲,彼此间亦是相敬如宾的,不陌生亦不会太过亲近。
然而,如今对方显然不是这样的节奏,跟自然熟般突然就出现在她身边。
不说是旁人,便是自己,瞧着好似也真有什么。
她冲大舅母微微摇头,表示不解。
沐恩郡主将信将疑。
或是有九王的事在先,她觉得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了解,其身上带着许多秘密。
连周家人都不知情的事。
人的眼神表露心情,陆思琼自然察觉得到舅母的怀疑。
她真心对方的呵护与关怀,不愿彼此生出芥蒂。何况,如懿旨的事自己断然不能与祖母或是宋氏言,那能信得过的便只有周家。
她不想拂舅母的好意。
是以,陆思琼启唇:“姨母,我有个事想跟你说。”
沐恩郡主亦是个聪明人,闻言就让周嘉灵姐妹先去车里等,又屏退了左右,拉着外甥女的手站到旁边。
周嘉乐跟上了车厢,不经意的嘀喃道:“琼妹妹这是有什么秘密非拉着大伯母单独说,连四妹妹你都不能听呢。”
“自然是有不能言的事,你休要再说琼妹妹的坏话。”周嘉灵认定了眼前人故技重施,并不上套。
有些事谈开了,周嘉乐亦不遮掩,好笑的接道:“四妹妹你当她是好姐妹,可琼妹妹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就如刚刚,她是何时与景凡表哥亲近的,你知道吗?
景凡表哥平素那样冷淡的人,竟然为了她当众冒犯秦夫人,我看你刚刚的表情,亦是事先不知情的吧?”
周嘉灵不接话,眼神却透过车窗的薄纱望向侯府门前。
娘亲同琼妹妹靠的很近,不远处景凡表哥已转过了脑袋,正兴致盎然的盯着表妹。
他们何时这般亲近的?
琼妹妹同九王的过去,她也不曾透露自己知晓半分。
心中明知堂姐是在挑拨,却还是忍不住生出质问。
再望墙角那边,不知琼妹妹说了什么,只见娘亲突然一个踉跄,似是受了惊。
周嘉灵总笑朗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愁恼,秀眉蹙起。
那边沐恩郡主听了九王懿旨的事,满心震惊,紧张的连连发问:“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说,现在懿旨弄丢了,说不准就会牵扯出什么事非。
琼姐儿,他竟然为你用了那份旨意,他难道真的想娶你做九王妃?这可是断断不能的!”
她的脸色都发白了,手指轻颤,也不知是被吓到的还是因为生气。
“舅母,我知道不可以。”
陆思琼忙接话,对方的反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扶住对方亦是恼苦:“先前三表哥受伤,您与外祖母都照顾着他,我便没去干扰。
想着既是私下里送来的,便有商量的余地。何况,这道旨意既然在我手上,他便是真有那份意思,我不交出来,亦是不能够的。
我就是没想到,懿旨会被人盗走,又巧在今儿的日子上。”
“你屋子里遭了贼。这么说,秋姐儿的事就不是巧合,她定是瞧见了什么。”
观荷榭池塘里的水那般浅,换谁掉下去都不会在短短时间内溺毙的。
沐恩郡主面容严肃。
她思量了会,开口道:“懿旨的事事关重大,不能轻率。琼姐儿,你回去同你祖母讲,必须在府中严查。
就从秋姐儿遇难的这事开始调查,两者必有关联。那人敢在侯府行凶,不是有背景主使之人,便是你们家里的。”
陆思琼听得心中一颤,应声道好。
沐恩郡主自个心里都无头绪,带着满脸愁容离开。
荣国公府的马车离去,陆思琼转身,本在门内的龚景凡非但没有别扭避开,倒是迎面走了过来。
他开口就问:“出了什么事?”
陆思琼坚持隐瞒,“没事。”
“都这么笨了,还学人撒谎。”
龚景凡恼声低怨后,再次追问:“我又不是外人,你瞒我做什么?明明有事,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事,真是口不对心。”
明明是关切的话语,被他用这种鄙视的语气道出,着实让人难领那份好意。
陆思琼瞪他一眼,亦是语气不善:“既然都写在我脸上了,那你倒是读啊。”
明明就是个外人。
闻者被这话呛在原地,久久不知该如何回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