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铺上狐狸毛软扶我尽可能地就地歇息,而且她那般瘦小、断然没有抱起我上床榻的力气,可不是她,也并不会有——抱起我?
我真的被悬空抱起了!
胡思乱想着来了警惕之感,我骤然清醒了过来,心跳开始加速,眼睛却是一时不敢直接睁开——我被抱起来了。那会是谁抱起我?
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嬴政有资格抱起我了吧,但是显然嬴政这个时候不会出现在信宫的寝殿中,那会是谁?若是我睁开眼睛之后抱着我的人不是嬴政。那我该如何是好?这个人该如何是好?嬴政该如何是好?
额头开始溢汗,心念急速转动着没有主意:这个宫廷会抱着我的人除了嬴政还有蔺继相,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我这里吧,他若是来了,除非嬴政也来了。
平移的感觉转变为有些失重的下落,我知道我即将被安置在床榻上了。因为碰触床榻必然会有警觉感,我再不能怀揣着疑虑装睡眠下去,于是心一横、为了见识真相,在躺在床榻之际猛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人让我震惊,让我意外,让我欣喜,更加让我心安——不用有人被杀头了,我也没有被人非礼、日后难以跟嬴政解释,因为抱着我安置的人不是我担忧的别人,正是这个世界上可以光明正大抱着我的我的夫君,秦嬴政!
他真的来到信宫中了。
怎么会,突然来了?他不是应该在前政,望夷宫或者是芈亍宫吗,这会儿没有诏令便来到信宫,应该不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吧,依着我日前跟他的关系来看,他没有理由给我惊喜的。
困意完全消失,我头脑无比清醒,更是格外的谨慎,只是鼻子骤然发酸,我有些想哭了。感动、委屈、憋闷,也许这些感觉都不是,但我就是心中倒了五味瓶一样的想要落泪。
嬴政被我突然睁开的双眸惊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在我的注视之下将脸上的暖意消退殆尽,只剩下冷漠和刻板了。
“陛下怎么会突然来了?”我大气不能理顺一下,呼吸有些仓促。
听我气息不稳,嬴政知道我心头情绪变化剧烈,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随我兴之兴、哀之哀,只是一味地冰冷以待了。
“朕来不得吗?”他反问我。
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不想他来,也不能阻止他来,我只是随口问一下以平我心头的震撼罢了,他一定懂得的。
“奴妾不知陛下驾至,蓬头垢面、慵态失仪,请陛下恕罪。”不好接他的话茬,也不能问他来此的动机和目的,更不能沉默不搭理,我只好出言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静等他的明言。
“而今倒是懂得仪礼了。”他不走心的叹笑着,笑的不真,且语意含满了嘲讽。
我也笑了,为嬴政对我不走心的笑笑的苦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