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当时秦福唤来安排谢思凡的仆役,在众人离开之后便带着谢思凡也进了秦府。之后在秦府的小路上七绕八绕,走了不少时间,才来到一排偏僻的低矮屋舍边。这之间,不少其他仆役见到带着谢思凡的那人都亲切打招呼,或有的唤声:“童哥。”看起来,这童哥倒也不是一般的仆役,在秦府也是有些权力的人。
谢思凡倒也不说话,低眉垂眼只跟着童哥。到了屋舍边,那童哥随意推开一间屋门,房子有十五六见方大,倒也算宽敞,屋内除了一些积灰,床铺桌椅都是齐全的,靠墙还有小柜,洗漱的架子。童哥笑着对谢思凡说道:“你就先暂时住这里吧。一会儿我找两个人来打扫打扫,给你拿些床褥被子、换洗衣物。”
谢思凡连忙回道:“多谢童哥。”
那童哥笑着点点头。其实他带谢思凡来的这一处屋舍倒是在秦府不错的住处,只是略微偏僻了些。谢思凡毕竟是小姐亲自吩咐安排的,他也不好太过怠慢。
“好了,你就先进去吧,我先走了,晚上会有人来给你送吃的,你先休息一夜,明天我再来带你熟悉一下秦府,顺便看看让你做个什么活计。”童哥对谢思凡说道。
“嗯,我知道了,多谢童哥了,那童哥慢走。”谢思凡回道。
那童哥笑着对谢思凡摆摆手,又看了谢思凡两眼,皱了皱眉,突然又说道:“这样吧,你先和我去洗澡的地方洗洗,然后再回来吧。”
谢思凡自己看看自己,摸摸头,笑了两声:“麻烦童哥了。”
童哥笑了笑,只说声:“走吧。”便先在前面引路,谢思凡也赶忙在后面跟住。
又走走绕绕后才来到一间读力宽敞的大屋旁边,那童哥指着大屋说道:“这是家里仆役平时洗澡的地方,里面是个大间,一般都是大家在一起洗,先在不是洗澡的时候,应该没有人,我去与锅炉房烧水的管师傅说一声,你一个人进去洗吧。”
“好的,童哥。”谢思凡又再谢一声后就进了大屋。
大屋用白帘子隔成了两块,外间是洗澡的仆役放换洗衣物的,而内间就是洗澡的地方。内间有一个大池子,旁边还有七八个洗澡桶。那些洗澡桶自然是洗澡人不多的时候让人用的,毕竟一个大池的水也是不少。谢思凡进来了不一会儿,就来了个陌生仆役,手里提着热腾腾的水桶,将热水倒进一个洗澡桶内,再混些凉水,手上试试温度,便对着谢思凡说道:“小兄弟,可以洗了。”
谢思凡也连连称谢,等其他人都走了,便快快脱下自己的衣裳,爬进桶里。
一进桶,谢思凡喃喃着舒服,他是有些曰子没洗过澡了。热热的水包裹皮肤,慢慢把身上的寒气都祛除的一干二净。这般谢思凡静静的躺在水桶中,思绪也不知飘到了哪里?他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抚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小小的身子,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的瘦弱,他的左边心口处有一颗黄豆般大小的青痣。
他手在青痣上按了按,暗暗叹了口气。这痣并非与生俱来的。这是他母亲在死之前拿出的一颗不知名种子,划破他的手指,让种子吸了他的血后才进入他的身体。他还记得母亲临死之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珍重对他说道:“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这个秘密,永远不要!”可是他也只来得及听到这句话,他的脑海中就突然迸发出来无数金光闪闪的文字信息,将他撑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母亲的身体已经凉了。那一天起,夷罗国开始下雪,好像雪在一场无言的祭奠中缓缓降落。他大哭了三天,离开了山中的住处,开始过起流浪的生活。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天,一个遥远北方的巨大宫殿外,一个老人站在风中,喃喃低诉:“是一名尊者陨落了啊,这雪是场葬礼。”
他身旁的一位弟子对着老人问道:“雪之葬,所以这是一位雪尊者么?”
……
谢思凡从桶里爬出来,顺手拿过桶边放置的毛巾将身体快速擦干净。他走出内间,看到外面已经摆好了新的衣服,也是和平常仆役差不多的样子,只是尺寸小了很多。他快速将衣服穿好,差不多,挺合身,外面的棉袄也很保暖。至于他原来的衣服,自然已经被处理掉了。
出了屋门,有一个仆役看见他便上前说道:“童哥让我领你回住处。”秦府太大,澡堂离谢思凡住的地方也有一段距离,所以童哥怕谢思凡走错,又安排了一个人来领他。
“谢谢哥哥了。”他不知这仆役的名字,只能这样叫。
那仆役笑笑也不再说,便领着谢思凡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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