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后,墨宫胤稳坐在主位上,眼睛掠过所有人,理清思绪,沉默片刻才缓缓把视线落在坐在椅子上一脸疲惫,虚弱的慕老爷,柔声问道:“慕老爷,本宫现在问你,你把知道的如实回答就行,无需隐瞒。”
慕老爷很懂礼节,很谨慎,听到墨宫胤要问话,想从椅子上站起來,可被墨宫胤阻止了。
“不用起,坐着回答即可。”受了刑罚,跪着,站着都是一种慢性折磨。
慕老爷闻言眸色一闪,微微抬眸远远地望着她,一脸感激:“谢大人恩赐,老夫会如实回答大人所有问題,绝不会有一丝隐瞒。”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瞒什么。也沒有什么好瞒的。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是他的女儿用命换來的,他怎能不好好把握,不管这事情有多大的把握,他都会极力的活着,他相信人间自然有公理存在。
墨宫胤满意的点头,面色一凝,肃然问道:“慕老爷,本宫问你,你是为何事去雷员外家里。又为何她的妻子服了药会中毒身亡。你将事情的來龙去脉再一次叙述一遍。”
前因后果她听慕苏翎谈过一次,但还不够详细,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当事人,慕老爷才是,一切原委,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至于雷员外就暂时凉在一边,她现在就是要磨掉他的耐性。
宋大人站了会儿就觉得脚麻,腰有些酸痛,却不敢叫人给他抬椅子,只是眸色复杂的淡淡的看了眼一脸阴暗不明的雷员外,暗自一叹。
怎么都沒想到一件小事,竟然会惊动到皇上哪儿去,这次他的乌纱帽还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一个未知数。
围观的百姓还是纷纷拥挤在门口,有人小声的嘀咕着,有人全神贯注的听着里面钦差大人审案,也有人嘲讽得意,终于有人恶惩这些欺压百姓的恶霸了。
慕老爷沉重的坐在椅子上,面色略显苍白憔悴,目光游离,似在回想,徐徐道來:“老夫原本只是这镇上一名普通医馆的大夫,受父老乡亲抬爱,给一个慕神医的外号。事情发生在一个九月十七日,有一位身穿青色衣服的中年男人來到医馆自称是雷员外府上的管家,非要用重金请我去府上给员外夫人看病,那时我并不知是什么病,也是救人心切,便提着药箱随他而去。”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似口干舌燥,说话声音也显得有些无力。
见此墨宫胤一脸担忧,着急的赶紧命令衙役:“來人,给慕老爷倒一杯水。”
守在一旁的衙役迅速的去倒水给慕老爷,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一喝水就不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慕老爷抿了一口水就不停的咳个不停,面色通红,眉头紧皱,难受的捂住胸口,似透不过气一样。
墨宫胤眯眼蓦然起身,绕过桌子走下來,靠近慕老爷焦虑担心的低声询问:“慕老爷,你沒事吧,我这给你找大夫。”
“來”
“不用了,大人。”突然,慕老爷迅速的伸手拽住她的衣角,眸色沧桑,艰难的摇头:“沒事,别担心,老夫只是身子有点虚弱,休息片刻就好了。”
墨宫胤英眉皱起,面色犹豫:“真的沒事吗。”
慕老爷惨白的脸露出慈祥的笑容,嘴角轻扯,“真沒事,让大人担心,是老夫惭愧。”
墨宫胤松了一口气,背过身來,冷漠的目光流转,掠过宋大人和雷员外,暗自决定道:“案子暂缓明日再审,慕老爷这身子骨太虚弱,不能过于劳累,散了吧,”说罢,不顾众人的眼光,伸手去扶慕老爷。
“大人,你说散就散。说审就审。过家家闹着玩呢。”雷员外讥讽的声音在身后骤然响起。
墨宫胤沒理会,把慕老爷扶起來,只望着宋大人,“把他手和脚上的铁链解了,安排他去后院休息,他如果有什么闪失,本官唯你是问。”最后一句话咬得极重。
宋大人面色一白,眸光闪烁,应和的笑道:“是,下官一定会好好看着他,绝不会再有什么闪失。”说罢,瞥了眼慕老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却还是硬生生伸出手去扶脏兮兮的他。
墨宫胤听了才抬眸迎上雷员外那双犀利的双眼,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妖魅邪恶的笑容,不紧不慢道:“本官审案还用不着你一个小小的员外來指手画脚,还有,再提醒一句,你夫人是中毒而亡,这也是你自己报案要缉拿凶手为妻还一个公道,那就沒有任何资格质疑本官如何去审此案,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配合。最后一点,如果本官要是查出这个案件是故意有人蓄意谋杀,栽赃陷害他人,本官一定会严惩不贷,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