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塌下来一块。
“母后,”公主玉蔻被宫人们带着来请安,她只有十余岁,却已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并青出于蓝,竟比刀太后年轻时还要美艳,便如一枝凝露初开的玫瑰,是刀太后心头的骄傲。
见到心爱的女儿,刀太后微微展颜,母女俩在一起刚说了一会话儿,新君忽林来了,“母后!”他的神色气冲冲的,刀太后忙让宫人们带玉蔻下去,“怎么了?”
“母后你看!”忽林将一卷纸张呈上,刀太后接过一看,是牛皮所制,为最大限度的不被毁损,再一看上面的内容,不禁银牙紧咬,眉蹙额头。
是出逃大周的王子继兴发布的《告民众书》,“蛇蝎妇人,弑君窃位,忽林逆子,其位不正……”上面历陈忽林政权是篡位而来,声明只有忽蚩和他的儿子继兴才是大理王位的正统继承人。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刀太后喝问。
“在城里贴的,一共缴获了五十余张,抓到两个细作,已经杀了。”
“母后,怎么办?”忽林才十五岁,行事多倚仗母亲,不够稳健成熟,不然也不会在慌乱中杀了柳如辉等人,引发了这一场战争。
刀太后不语,看着前方的眼睛闪烁,带走了继兴王子是么,争取原有亲忽蚩派的支持是么,试图从内部分化他们是么——呵,但若是王子到了大周就不明死去,看他们还怎么打这一场攻心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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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继兴急于向刀太后母子讨报父王被杀、王位被夺之仇,坚持从兰州府来到昆林西城,“本王子与大理百姓离的越近,越能够让他们感受到我的决心,我应与大理万民一道,共同讨伐奸妃逆子!”
不料来到昆林西的第三天,就在与沈骥共同巡看疆界的时候,继兴王子突然坠马,吐血,人事不知。
沈骥急忙将他带回大营,唤来军医郎中,只摸到脉象虚弱,但都查不出原因。到了晚上,继兴醒转,沈骥急忙赶来,“殿下,您觉得怎么样?”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继兴十分虚弱,“祖,祖父……”
“什么?”
“祖父……患病时,也是这样的症状。”
沈骥的脸沉了下来。令大死于病症,原以为是年高体弱,现下看或许另有原因,他和王子继兴的眼睛对到一处,继兴蜡黄的脸泛过深深的不甘和痛楚,“他们……他们想要毒死我。”
“大周人才济济,一定能治的好这毒!”沈骥道,转身向李达山说明了情况,“我建议,即刻将继兴王子送回兰州府进行医治。”李达山同意。两个人商定,由沈骥领精兵五百护送继兴回兰州府,李达山率两军余部驻守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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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五天五夜的连番赶路,马车终于到达了兰州府,驶进大都督府。
车门打开,初初扶住车厢门框就是一通大吐特吐,李医娘在后面拍她的背,咬牙道,“唐明亮这个狗官,哼!”
王子继兴中了难解的奇毒,消息传到兰州府的那一刻,刘宗生即号令全岭南道各郡,寻找名医郎中前往兰州府,给王子疗毒。
朱提本地没有什么特别有名的大夫,唐明亮却想到了李医娘,李医娘妙手医心,只三副汤药医治好了自己夫人缠绵半个月的痢症,这事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便抱着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念头,将李医娘推荐上去。
事出突然,姜思恩手下的士兵去如意坊伍家“抓人”,慌乱之中把初初也作为助手带上,两个人也没来得及收拾什么东西,就被士兵塞入马车,驶上了去往兰州府的官道上。
等到姜思恩接到伍先生和毛皂的消息时,马车已经走了好些时候,没办法,他也只能让毛皂快马追上,跟着一起护送她们来到兰州府。
这一路日夜兼程,李医娘还好,就苦了初初,第一次尝到了孕吐的滋味,吃也不好,睡也不好,蓬头盖面的,跟逃荒一样。
她们一下车,李医娘扶着初初,有人过来,见是女医,先存了几分轻视,再闻这一身的味儿,皱眉对左右道,“先带去客院梳洗。”毛皂虽然关怀,也只能止步此处,自有人带他们这些随行的士兵去安置。
沐浴的时候李医娘担忧地看着初初,距离上一回给肌肤涂抹上色已有七八天了,黑黄色颜料几乎完全褪去,她们没带东西,一时也无法再做涂料。
“你呀,生的这么俊做什么,”李医娘边说边为她摸脉,“好在三个月过去了,进入了安稳期,这一路晃的——哼,唐明亮那个狗官……”
“好了,”初初有气无力地靠在木桶边缘,“你再啰嗦,我又想吐了。”
“歇一向就好了。”李医娘安慰她,想想道,“从今儿起,你便住在这院里,别出去,我一个人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