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孙儿竟然现在才告诉他这么重要的事情,最气人的是那语气就像是说,有了孩子就像是每天吃饭和每天看到太阳升起一样不足为奇,稀松平常。
唐楚剑把一双虎目都气圆了:“你说什么!”
想着周鼎昌和俞均芳都在不远处,唐老爷子靠近了他,压着声音很火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这臭小子怎么才告诉我!”
“现在不是也不晚”。
唐亦东虽然想到老爷子很在意这个,却还是没料到反应这么大。
他们唐家不缺曾孙,所以以前在执行任务时,他从没想过唐家香火这样的问题。
唐老爷子看着自己孙儿依然冷淡的脸色,气道:“你怎么不干脆等孩子要生了,再告诉我!”
唐亦东看了看自己爷爷,语气平静:“这您都猜到了,不是怕您故意瞎支使她,我是打算到时候再告诉您”。
唐老爷子:“……”
唐亦东走过去和苏姚圣打了招呼,带着苏筠朝外走。
唐楚剑在原地迈了下脚步,然后又收了回来,想着自己刚才对着那丫头的脸色,脸上变来变去,然后努力的让自己显得和蔼,只是老爷子天生一张威严虎目,又是直性子,这样反而弄的脸上的表情很是僵硬。
要笑又笑不出来,硬生生拉造出一个和蔼的样子似的。
对着几乎被唐亦东裹挟搂着走的苏筠温声道:“丫头,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去聚会什么的,有什么好玩的啊,那里人太多啊”。
多不安全啊。
万一被别人碰到了。
“不如爷爷陪着你去琉璃厂逛逛”。
顺便让丫头知道他这个爷爷也是很厉害的,会淘到很多价值连城的宝物,不比她亲爷爷差。
唐亦东搂着她朝前走,没有停下的意思,对老爷子这忽然转变的态度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除去曾孙这一点让老爷子这么期待有点奇怪的话,唐亦东想起自己童年的经历,就一点不奇怪老爷子这么期待他儿子的态度了。
这老爷子恐怕已经在心里开始琢磨一整套到时候怎么训练他儿子的计划了。
苏筠抬头看到唐亦东这么冷淡的态度,虽然不明白唐爷爷怎么忽然又这么殷切的对她了。
但是她看到老人这样巴巴的望着她。
于是从唐亦东胳膊弯下跑过来。
唐老爷子直伸手紧张:“慢点,慢点,别跑”。
范闲之是个人精,刚才就看到老爷子在这边和君彦说话,一张脸又是怒又是喜的。
此时再看唐老爷子那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还有那过度紧张紧绷的样子。
朝唐亦东跟前来,一张疏朗的俊逸脸孔笑得一脸荡漾:“君彦,看不出来啊,你这动作够快啊”。
看到唐亦东很嫌弃他这一副荡漾面孔似的,范闲之和他勾肩搭背:“呦呦,在兄弟面前装什么呢,我还不知道你,不说咱们几家规矩大,就是婚前就动手了这一点,你对这苏小姐,肯定心里特稀罕吧?”
范闲之朝那边正和唐老爷子说话的苏筠看过去,别的看不出来,只是这一张美丽的小脸,就足以让所有男人动心了,对君彦这么失常的行为倒是可以理解。
唐亦东抬头,捏了捏眉心。
不想纠缠这些说不清的事。
“赵修和找你参与青雀区的那块地了吗?”
范闲之也收敛了神色,正色道:“找了,他也找你了?”
“你觉着呢?”
唐亦东看着他反问笑道。
是啊,拉的人越多,这事情就越安全,尤其是现在风声比较紧的时候。
范闲之微微沉了声音:“君彦,你怎么说?”
“别掺和”。
唐亦东的话,让范闲之神色一紧:“你是说,这件事有可能是……”
唐亦东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一定,不过没必要给赵修和当门神使”。
范闲之就想起了周元睿,担心道:“那小四……”
“我让子攀警告过他弟弟了,没想到周小四这几年胆子越发大了,背着我们,还是和赵修和凑一起去了”。
范闲之也沉声道:“他这几年在商海里,纵恣惯了,哪里肯听话”。
唐亦东只是冷敛了脸色没说话。
“既然你知道赵修和打什么主意,为什么还去今天这局,说是为了我们好久没聚了,我看他这里面肯定还有继续要拉你入局的意思”。
范闲之担忧道。
唐亦东笑了起来:“不能因噎废食吧”。
“主要还是把她介绍给其他人”。
唐亦东朝那边的苏筠用下颏点了点。
范闲之有点惊讶,他们圈子内不是没有把自己心爱的人介绍给圈内人认识的例子,只是唐君彦的影响力,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更何况是摆在家里的妻子。
这样以后,苏家那位姑娘,在他们这群人面前,和君彦说话一样好使的,范闲之知道君彦是这意思,才会带她出席。
就是对乔绾心的照顾,也只是君彦漏下口风来,并没有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过。
几次出现,都是乔绾心自己去的,君彦没说话,大家对她也都不冷不淡的,没有要给她面子的意思。
“为什么?”
范闲之作为他的好友,看的出来,君彦现在对苏家这位小姐说多喜欢,似乎又谈不上。
可是为什么还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她怀了我儿子,这是她应该得的”。
就是说啊,就是说啊,不听君彦这句话,范闲之还没有这么不想通。
这个逻辑简直和鸡生蛋一样想不明白了。
既然不怎么喜欢,为什么会有儿子,既然有了儿子,为什么会不怎么喜欢。
范闲之抚着自己的额头:“恭喜你,终于成功把我绕晕一次”。
是吧,连逸行都猜测不到的事情,的确很匪夷所思。
唐亦东没说话。
范闲之提醒他:“乔小姐很可能会去,你知道因为你的关系,咱们这些人,会给她两分面子,她想打听什么事,也不是打听不到”。
越是聪明人看的越透,反而越容易缚住自己。
因为能击倒他们自己的通常只有他们自己。
这就是智极必伤的意思。
一直以来,唐亦东都知道自己的心结,他只是选择性的不去想,在苏筠彻底给他说出来以后,七夜的存在就变成了明晃晃的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天,他每天夜里,在梦里都会重复亦南临死前抱着他腿时的表情。
那般的信任他,又是那般痛苦着都带着小心翼翼,连被自己打死,都怕会让自己心里带了负累。
睡梦中那声枪响,不是落在亦南身上的,是打在他的心上,嵌进仿佛会打穿他的灵魂,夜里从黑暗里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范闲之看着君彦神色越来越沉,似乎有哪里不对,轻轻的碰了他一下:“君彦?”
唐亦东回过神来:“苏筠知道她”。
范闲之张开了嘴巴,惊讶。
没看出来,这位苏小姐还是宰相肚子里能乘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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