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峻北到了楚峻南的办公室,员工像是提前便得了提示一般,一路无阻。
楚峻南执笔绘图,并不抬头。
楚峻北伫于门口,顺手关上门。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三面朝阳,下午两点的太阳偏斜,西面那扇大玻璃墙的阳光刺白。
整间办公室通透明亮。
白净的楚峻南看着就比皮肤浅铜的楚峻北绅士谦逊,斯文而儒秀。
但两人同样深邃的目光绞撞在一起的时候,是敌狂我暴的相抵能量。
“峻北,坐。”
楚峻南微笑着站了起来,抬手指向他办公桌对面的客椅。
楚峻北抬步向前,眸子微微一眯,将起先的怒意稍压了一些,是佯做闲散的冰凉。
楚峻北没有坐下,走到桌边,他双掌撑于桌面,身体突地前倾,似一头预要发动攻击的猛兽!“你找南心聊什么?”
楚峻南状似慵懒,亦是不惧对面猛兽的攻击,淡然立身抱臂,“我在电话里就说了,是家常。”
“家?我们之间还有家常可拉?”
一个家四分五裂,他早已脱离了楚家,现在说要拉家常,何其可笑!
“峻北,你应该知道,你和南心不合适,而且你也发现了,你和南心宣布结婚以来,展唯并没有怎么样,他放弃了。”
楚峻北的眸子沉得极深,深底里卷着风暴!
楚峻南眉宇间溢着忧心,“大伯不想你和展唯之间因为一个女人闹得伤了兄弟和气,玥昔很适合你。”
楚峻北冷声轻笑,“兄弟?我是独生子!何来的兄弟!你们有什么资格替我安排?”
“我们是亲人!”
“亲人?楚峻南,你现在跟我说,你和我是亲人?”楚峻北忽而将怒意一转,唇角掀起冷笑,“你不知道吧,叔叔每次出差,只要得空就会去见一个人,而那个女人的儿子,21岁了。”
看到楚峻南面色突然僵冷,楚峻北放声大笑,“楚峻南!你跟我说你和我是亲人!可是你只有感同身受的时候,才知道你做的事,对你亲人有多过份!”
楚峻南眯凝了眸,“峻北,你在跟我打心理战!”
“不信你可以去查。”峻北笑得愈发轻松,有了一种块感的轻松,他慢慢朝着楚峻南走过去。
趁其一瞬分神之时,楚峻北一把揪起楚峻南胸前的衣领,一拳挥过去!
不怪他阴险小人!
楚峻南身手可不像他的相貌一般儒秀,他的身手同他的相貌一样,俊得很!
可楚峻北心里压着这团子火不打出来,也受不了!
“你如果再去找南心,我下次就把这一拳砸在婶婶脸上!子不教,母之过!”
楚峻北一退,避开楚峻南反应过来的反击!
楚峻南已经没了之前的儒秀之姿,那拳头一发狠握起,就要回击!
楚峻北心里越想越是恼怒!
如果那天晚上南心不是晕倒在小区里面,而是在路边?
如果那天晚上下雨,保安偷懒没有巡夜?
后果不堪设想!
转念这样一想,原以退开,又突然就冲上前去,一个钢拳捏紧,用力砸向楚峻南迎击而来的拳头上!
两兄弟拳头突一碰到一起,齐齐“啊!”了一声!
楚峻南整个拳头突然打开,手指发颤!
他们兄弟二人,从未动过手!
楚峻北第一次一见面没说几句便挥了拳。
楚峻南没有防备是其一。
其二是楚峻北在暴怒边沿,已经无法克制,力道又狠又猛,楚峻南心里的气焰不如楚峻北的盛!
气势上的不计后果无法比拟。
楚峻北眸已血丝疾布,“大哥,我的事你最好不要再插手,上次我跟我爸说过,如果他再找南心,我会让他后悔。”
说到这里,楚峻北气息一顿,笑了笑,一瞬间残忍噬血的阴冷浮上布满血丝的眼里,“他没敢动,你却去找了南心,我不让你尝点滋味,你还会乱来!”
楚峻南心里一沉,“你想干什么?”
楚峻北哂哂一笑,“我听说婶婶心脏不太好,你说,如果某个21岁的小伙子的照片和出生年月,甚至dna鉴定扔在她面前,你觉得她扛不扛得住?”
“楚峻北!你不要乱来!”
“乱来?谁乱来?明明是你们在乱来!”
“我不会再找南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不会派哪只狗去!”
楚峻北这话骂得恶毒,狗?
谁是狗?
“我会劝大伯,不要再为难南心。”
楚峻北退了一步,“楚峻南,你记着,报应这种东西,是真的会有。”
楚峻南心已凉了一片,脑子里完全在想那个21岁的男孩是谁!在哪里!
而楚峻北为什么会知道那个男孩的存在?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及不是吗?
母亲心脏不好,可如果那个男孩真有什么牵扯!
楚峻南看着楚峻北的时候,眼里亦是阴冷一片!
楚峻北噙着沁凉的笑意离开楚峻南的公司。
这一趟,他出了气,也给了楚峻南警告。
21岁的男孩儿?
呵!
鬼扯的而已。
楚峻南一定不会知道他是临时编出来的谎话。
这些人,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感同身受。
一个个装伟大,装豁达,事情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的时候,完全是另外一副嘴脸!
就让他们去彻夜难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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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心侧卧着,避免压着头上的伤口,手机开着,放着闯闯唱歌的录音。
那只小跳蛙一只唱啊唱的。
想起那天闯闯唱歌时,她在一旁一直纠正他的普通话。
可闯闯很用力的唱,依旧是“酷酷的眼行”。
“闯闯,是酷酷的眼神。shi-en-shen。”
那孩子眼睛里认真而固执,固执而倔强,他看着她的嘴,学得有板有眼,“哦,xi-en-xing。酷酷的眼行。”
他戴着小墨镜,比着剪刀手,“酷酷的眼行。”
她跪在地上给他拜,“小少爷,是shi-en-shen。”
他也给她跪下来,学着她拜,“小姐,xi-en-xing。”
后来她抱着他在怀里,滚在地上,笑得肚子疼,“好吧好吧,你继续唱。”
一首小跳蛙,闯闯唱得一口南方腔,她后来反复听着,却觉得这是最美好的歌声。
她得保存起来,等以后闯闯长大了,普通话说得标准了,她还要听,听着便能想起这时候的闯闯有多可爱。
或许他长大了,就再也不会像在一样跟在她身后喊“麻麻”,喊“南南”。
等他长大了,就再也不会跟她这么亲热了,会不听她的话。
他长大了,会跟女朋友在一起,各种节日,都会给女朋友送礼物。估摸着连顿饭也不愿意或者没时间陪她吃。
或许,她会孤身到老......
南心突然间心里一怆,大抽一声气,心里疼得她想翻身。
一双微糙却温热的掌心抚过她的脸,“晚上回家吃饭吧,医生说,只是来换药就行,片子拿到,没有伤到大脑和骨头。”
楚峻北的声音钻进南心的耳蜗里,她心里一揪,依旧阖着眼睛,“我晚上想住在这里。你先回去吧。”
“都好了,还住什么医院?”楚峻北看了*头柜上的手机,闯闯的歌声一直唱着,连背景音乐都没有配,她却听了好几遍了。
“我今天晚上想住在医院里。”
“南心。”他在她的*边坐下来。
“嗯。”她还是这样应他,并没有因为他利用她而跟他决裂。
如果她能做到收回对他的喜欢,不用决裂也能过。
“......”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如何解释,如何反驳......
他喊了她,却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我想睡一会。”她淡声道。
“我在这里陪你。”他伸手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些,遮住起先晾出来的肩膀。
他的手指抚在她头上纱布的边缘,“还疼不疼?”
“不疼。”她轻声说着不疼,只是因为心疼的时候压不住,没了力气说疼,也感觉不到身体别的部位会疼。
“我跟周姐说了,你回家吃饭。”
“我不饿。”她始终阖着眼帘,言语间也是兴意懒懒。
“昨天你下楼的时候跟周姐说想吃白粥,要不然晚上吃点白粥?”
她叹了一声,没有像以前一样表现得不耐烦,只是有气无力,“峻北,别跟我说话了,我困。”
“......”他心里一股闷窒奔涌而上,她明明没有态度不好,她只是病了,只是困,只是不想和他说话,他应该理解她不是吗?
南心听到“嗤嗤嗑嗑”的撕纸响声。
不一阵,她的嘴被捏开,被人塞进一粒巧克力。
南心睁开眼睛,看到楚峻北把一小袋巧克力放在*头,“护工给我打电话,说你没吃午饭。你先吃点巧克力,我让你睡一个小时,等会带你回去吃。”
巧克力在嘴里,被人体的温度包裹着,慢慢熔化,甜滑如丝咽进喉咙里。
南心静静的看着他,只见他的手朝她伸来,指尖抚过她的眉骨,笑得温柔。
“昨天这里磕了个印子,还好没流血,不然缝针了丑死了。”
她伸手打开他的手指,“丑也是我的事。”
“呵,生气了。”楚峻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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