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虽然不响,可刚一响起,屋内陡然传来了一声恐惧之极的尖叫声,这尖叫声竭力嘶理,声音里缊含的无限的恐惧之意,尖叫声中,还夹杂着声声的喝骂声。
喝骂声骂的模糊之极,凌晨听不清在骂些什么,不过隐约听到了几个‘不要’‘吃’‘滚’等等又是恐惧又是愤怒的字眼!
凌晨略一分辨,这声音虽然又尖又利,但隐隐能听出确实是哥舒月的声音,他忙用力推开了屋门,凝目向屋内望去!
可还没等他望到什么东西,便觉一物夹杂着飙飙的风声,向自己脑袋上袭来!
凌晨反应极快,心念微动,护体气劲涌出,已经把袭来的那件事物给挡在了二尺身前。
他凝目一看,只见那物前尖后方,铜绿块块,似乎是一个用来插蜡烛的烛台。
他伸手接住了烛台,抬头向屋内看去。
大屋内无窗,却点着数十只蜡烛。
这屋子里极为空旷,除了烛台跟蜡烛之外,几乎一无所有,他用力的向屋内看了半晌,终于才在屋子最里面的黑暗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张大圆床。
圆床上有一床薄被,此时正在瑟瑟抖,看模样,这薄被下的人此时恐惧极了!
凌晨轻呼了一声,道:“哥舒月?”
薄被仍旧在瑟瑟抖,无人回答。
凌晨把烛台轻轻的放在了一旁,脚步轻转,人已无声无息的到了圆床之前。
他弯下了腰,伸手便去抓那薄被!
可他手指刚刚碰到薄被,便觉得手指一阵剧痛,只听‘哧’的一声响,两个烧的通红的烛台已经从自己的手掌中穿过!
这烛台烧的通红,刺穿了自己的手掌之后,热度更增,一阵肉烧焦的怪味登时从凌晨的右掌中弥漫开来!
薄被下这时陡然传来了一声尖笑,道:“我插死你!插死你!插死你!”
随着这怒骂声,两根烧的通红的烛台从凌晨掌心中抽出,飞快地凌晨的手掌上再次插来!
凌晨气运于外,掌中气手陡,一下攥住了薄被跟那两个烧的通红的烛台,向外一挥,已经把薄被跟烛台都甩到了远处。
薄被一去,登时露出了被子下面的人来!
这人的模样一露出来,吓了凌晨一大跳,他几乎怀疑自己眼瞎了,这人是哥舒月?
只见那人身上的衣衫破旧之极,有好几个地方都碰了少了一大块,几乎已经破的不能算是一件衣服,只能勉强遮掩住隐秘部位。
而衣服下面露出来的一大块一大块的皮肤,全都是一种渗人的青紫之色,一眼看去,看的人头皮直麻。
而这人的脸上跟手臂上的皮肤,亦是这种吓人的青紫色,一头长,惨白如雪,而原本应该是红色的嘴唇,已变成了漆黑的黑色!
凌晨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嗡的一响,这人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不知那座山里跑出来的妖精!
那人一见到凌晨,亦大觉畏惧,瑟瑟的着抖,缩成了一团,恐惧之极的望着凌晨!
凌晨强忍下心中的骇然之意,凝目细看这女子的眉眼,打量了半晌,终于从跟哥舒婉极其相似的容貌上确定,这人确实就是那位娇滴滴,有些精灵的少女哥舒月!
但哥舒月此时仿佛已经不认识她了,一双大眼,害怕之极呆呆的望着凌晨。
凌晨咬了咬嘴唇,柔声道:“月儿,你……你不认得我了?”
凌晨一说话,正瑟瑟抖的哥舒月眼神一呆,但随即怪叫了一声,突然暴起,双手成爪,从左右两侧,一攻喉咙,一攻小腹,向凌晨身上袭来。
凌晨吓了一个哆嗦,不过好在他仍旧有戒备之心,立刻反应了过来,胸前一只大气手陡然涌出,重重地把哥舒月按在了床上,道:“哥舒月,我是凌晨,你不认得我了?”
被气手按住,正在拼命挣扎的哥舒月一听这话,动手一停,双眼呆呆地望着凌晨的脸,看了半晌,喃喃道:“凌……凌晨?”
凌晨猛点头,道:“对,凌晨啊,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凌晨,你姐姐从部落外面捡回来的,你还记得我吗?”
哥舒月又向凌晨呆望了半晌,眼神中仍旧有大为戒备的神色,问道:“你……你不是乌鸦精?”
凌晨一怔,道:“什么乌鸦精?我是凌晨,那个喝了你沙酒的凌晨,你还给我在酒里下了黑金白水,你不记得啦?”
哥舒月这时仿佛终于回想了起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你是凌晨?!!!你是凌晨!你真是凌晨!”
凌晨见状,心中亦是颇为感慨,心念微动,把气手收了起来。
哥舒月身形又是陡然跃起,向凌晨怀中扑来!
凌晨一惊,随即见哥舒月这时是想抱住自己,并无向自己袭击的意思,亦是双臂一环,把哥舒月抱在了怀中。
哥舒月又是欣喜又是难过,抱着凌晨越哭越大声,眼泪亦越流越成河。
凌晨轻轻的抚着哥舒月满头的白,心中暗道:“唉……愿天下多情女子,永远平安喜乐,莫要心中再有什么苦楚了,我可怜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