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小伙子,你父亲是虚脱了,过来几个人,帮忙给抬到树底下阴凉处”,旁边有人道。
过来几个男学生,把武平顺抬到不远处梧桐树下的石板上,有人取出水杯,向口中喂了点水,武平顺这才慢慢睁开双眼。“爹,你晕倒了,快喝点水,缓缓神。待会儿,我去买包方便面,多少先吃一点。”效军满脸痛苦,心急如焚,话颤颤巍巍。
“没有大事儿,我在这歇一会儿就好了,你赶快去排队领书,别耽搁事了。”武平顺有气无力地。此刻,他一心想的是赶快办完一件事是一件事,一刻也不愿耽搁,家中还有好多事要做,不能在此停留太久。
“爹,咱们早晨的饭还没有吃呢,我先买点面包,垫一下,你凉快凉快,再喝点水,然后我再去排队领书。”效军完在附近的商店买两块面包和两瓶需泉水,武平顺也感觉好多了,坐在条石板上,满面愁容。有了虚脱之事,得到各位学生及家长的同情和理解,大家不约而同地为效军开了鸀灯,效军不用再排队了,不到十分钟,就在窗口把书领了回来。书还蛮多,是上学期间全部的教材,有五六十本,既大又厚,整整两捆,沉甸甸的,带到武平顺面前。两人又休息了一会儿,武平顺试着站起,头不再晕了,也有了点精神,试着走了几步,感觉能行,便回到宿舍。
宿舍已有六位学生到来。礁州的赵小舟、阳岸县的胡磊、栾山市的赵刚、元真县的武效军、平西两河区的严高峰和东商省大安市的刘有才。赵小舟是最早来的,一切都收拾好了,和其父亲到鸀河市场逛商场去了。赵刚和刘有才正在收拾东西,室内最活跃的就是严高峰了,他个子不高,尖额头、宽下巴,一双鸀豆眼,理了一个小平头,穿着一身黑夹克,走路一摇三晃,逗气十足,对平西较为熟悉,也是一个见面熟的人,话语较多,十分兴奋,东一句西一句起来没完没了,时不时插一些笑话和故事,逗的室内不时哄堂大笑,倒是成了这个新集体的开心果,众人难得的轻松和舒畅。胡磊父亲偶尔呜哩哇啦了了一通,效军一句也没听懂。
吃过午饭,效军父子睡了一觉,已是下午四点。由于已经办完了入学手续,没有别的事,武平顺完成了使命,准备搭乘晚上的九点的火车回家。两人到宿舍区外的北京路小店吃点东西,因时间尚早,便在路边凉亭坐下歇息,“效军,学生不容易,只身在外更不容易,你在这儿,最难熬的是头一个月,啥事都得靠你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都很陌生,可不比在家,有任何闪失,家里人一时难以帮扶你,要学会自立,慢慢熟悉和适应新环境。这里的学生来自天南地北,性格各异,各方面差别较大,要逐步了解每个人的秉性,不要太要强,不要与别人争三要四,学会与别人好好相处。要扶着墙走路,低调做事,不能招摇,更不要迈险步,吃亏是福不是祸,大事面前讲原则,小事面前装糊涂,把住自己的底线。家里之事,不用担心,一切有我,谁也翻不了浪。虽然家里条件不好,该花的钱一定要花,不该花的不要乱花,吃饭面前不要太省,我和你娘会尽最大能力供养你完成学业的。”效军是武平顺最小的儿子,身上充满着自己年轻时的元素,脾气性格相投,始终呆在自己身边,突然离开,内心实在不舍,担心今后的穿衣吃饭,冷暖病痛,期盼能够平平安安,学业有成,临行之前,有不完的嘱咐话语,无尽的留恋,武平顺抽着烟,低着头一字一句地交代着,唯恐遗漏一处,忘掉一点。效军顿时感到无限孤独,眼泪汪汪,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啥滋味都有,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来表达,有太多的话,竟然一时不出来,只好低下头,用树枝在地上不停地划拉着,净净地听着,默默地记着父亲的每一字,每一句。
“时间不早了,我该去车站了,你回到宿舍,好好地歇歇,明天到学校前院去看看,走走转转,熟悉熟悉环境,耐心等候学校的上课安排。各项就需,正式上课之后,给家里写封信,缺钱了,只管,不要自己硬撑着,死扛着。”完,武平顺站起身超公交车站走着。
“爹,今天不回去行吗,上午把我吓坏了,连日来,没有一刻轻松,现在这里都安顿好了,再歇一晚上,在回路上也许会好一些,真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在路上出些啥事。”效军眼泪忍不住直往外流,依依不舍地边走边道。
“我的身体我知道,好着呢,不用担心,没事的,快回去吧,快回去吧。现在学生刚到,比较乱,也比较杂,看好自己的东西,不要丢了。”武平顺声音有些嘶哑,鼻子发酸,强打精神控制自己的情绪,唯恐效军看到自己的酸楚,加快脚步,头也不回,摆手制止效军再送。目送父亲疲惫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效军内心满腹惆怅和彷徨,无心欣赏街上不停地闪烁的霓虹灯,无心体味置身川流不息流的节凑,只身一人漫步在马路上,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回到新巢,开始了他人生奋斗新的起点,“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蒋大为?锵有力的歌声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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