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请一些老农去契丹,宋朝从倭国引进的水稻,送到契丹了,但契丹那有人会种水稻,这得从宋朝请人去辽东指导。
还未到成熟的时候,但各种作物长势颇得喜人。
张方平带着这几名使者到郊外看了看,然后说了一件事,就是收获还不能交给契丹,因为种子从大洋彼岸引进过来的,有一个适应进化过程,最少到后年,才能真正交给契丹。这些年宋朝大肆培育改良作物种子,天下纷纷扬扬,契丹也知道,张方平说法很合理。四个使者又亲眼目睹宋朝派了专人细心在照料着这几种作物,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宋朝。
就在这时,朝廷忽然下旨,将王珪与吕大防外放,以张方平为平章事,范纯仁、张璪为参知政事,张商英与薛向为枢密副使,吕公弼与章惇为枢密使。张璪上位还是因为郑侠案,在郑朗默视下,郑侠案不了了之,张璪却没有放过,暗中查访,查到冯京头上,正是冯京唆使,郑侠才有这个胆量的。实际不可能仅是冯京一人,还有其他人,郑侠案与王安石下马案若将真相揭开,不知道会牵连多少官员,但揭开了有什么作用,只能让士大夫产生更严重的分裂,况且高滔滔顾全丈夫面子,根本不想揭开。郑侠案没有牵连到其他人,相反的因为富弼是冯京岳父,张璪弹劾冯京,导致富弼下台,去了洛阳养老。这是郑朗在西北发生的事,郑朗虽然反对,却不能阻止。东府现在变成韩绛、张方平、郑朗、范纯仁、张璪,西府变成吕公弼、章惇、曾孝宽、薛向、张商英。
这次两府大臣的大调动,群臣大哗。
与阅兵事无关,连王吕二人自己也没有想到阅兵一事成了他们二人仕途的试金石,而是这个人选。
郑朗执政到今,一直在执行着异论相搅的政策,可是这一次来了一个暗黑无比的转变,范纯仁是郑朗学生,张方平是郑朗好友,韩绛与章惇是郑朗死忠,薛向与张璪是王安石提拨上来的,是坚定的改革派,其中薛向在杭州时还担任过郑朗属下,曾公亮是郑朗的好友,因此曾孝宽对郑朗十分尊重,就差点执父礼相待,郑朗与张商英来往不多,可张商英是郑朗提拨上来的,只有一个吕公弼还因为郑吕两家的关系,动向暧昧。
现在的两府几乎等于是郑朗的一言堂了。
难道郑朗晚年坠落了吗?
接着第二道圣旨又引起喧哗。
萧浚与淑寿公主订下亲事,两年后淑寿公主下嫁给萧浚,萧浚就是耶律浚,但这件事更机密,外界皆认为他是郑朗收留的第三个养子,执政宰相的儿子迎娶公主不是不可以,宋朝公主也没有那么金贵,但作为一名权臣。还呆在相位上,让其子迎娶公主,同样是破坏了祖宗法制。
就在这两道圣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道消息在流传,郑朗不久就要辞去相职。
郑朗呆在相位上,作为他的养子迎娶嫡亲的公主是不大好,但他辞去宰相,其子迎娶公主也就没有什么了,甚至因为这一变,变成了外戚。辞去了相位,也等于是淡出了政局。
其实这时候提出这桩联亲,将耶律浚推出前台,不是太好。但迫于诸人的争执,不得不为,并且郑朗还有一个用意,自己要下去,可不是真正致仕,离致仕时间还有好几年。得将西夏事了,特别是伐夏时,自己将会统率几十万军队,再加上他的影响力。担心高滔滔会有什么想法。提出了联亲,现在人们并不知道耶律浚的身份,都认为他是自己的养子,这是皇家的恩惠。若郑朗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诸将士必会反感,自己也就失去了产生野心的条件。
还有,他在宰相位置上。无论是韩绛、范纯仁、张方平、张璪、章惇,或是曾孝宽、薛向、张商英,都能拧成一股绳。但郑朗辞去了相位,张方平能听王安石的吗?韩绛能听张方平吗?范纯仁能听韩绛的吗?那么朝堂就会再次形成一团散沙的“良好”局面。
只能说是这些大臣上位后,能保证改革继续执行。甚至两府大洗牌过程中,王安石没有进入两府,让许多人长松了一口气。
实际这次洗牌郑朗没有参与,赵顼心意郑朗能理解,赵顼更害怕伐夏失败,自己功成将要拂衣去,赵顼索性来了一次大洗牌,让自己宽心。可是人选郑朗也不大满意,比如张璪与曾孝宽两人才能有限,而张璪不仅才能有限,心胸还十分地狭窄,远不如去年罢去的副相元绛。不过元绛下台,是因为其子耆宁,太学虞蕃上讼博士受贿,牵连到元耆宁,元绛操作,使元耆宁免刑狱,御史弹劾乃被罢相,出知青州。郑朗改制三磨勘二保荐,就是对着官员操守而去的,若是重新召回元绛,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而且张方平与王安石因为政见不同,一直不和。不过不用张方平,又能用谁?但好在自王雱去世后,王安石略有些意志消沉,做事不再象以前那么固执激进,张方平更没有司马光那样难缠。自己未下去之前,还来得及有时间替他们二人化解矛盾。
就在这时候,司马光写了一封信给郑朗,隐晦地反对郑朗打压王珪,毕竟根据以往王珪的表现,他是一个十分忠厚的长者。郑朗看后瞠目结舌,王珪老实?若老实,蔡确就不会在史上被王珪活活阴死。
仅是外放了,又能算什么打压,其实郑朗打压的只有一个人,包括刘挚,郑朗都没有动打压的心思。这个人谁都想不到,那就是蔡京。成长过程不同,心路不同,可是也不能忽视天性。经过改制后,后一辈士大夫官风渐渐变好,温和派也在未来会占据上风。蔡京能变好最好不过,就怕他还是象史上那样,那将是一条蛊母放在一群绵羊中间了,危害会更大。因此郑朗不敢赌,在他暗中调遣下,蔡京一直在南方担任地方官员,实际这些年蔡京等于是淡出诸大佬的视野。
这才是真正的打压。
其他人,值得郑朗动手吗?
也有人询问郑朗是不是有想退出政坛的想法,得到准确答案后,许多士大夫失魂落魄,毕竟这些年郑朗如同擎天之柱一般,支撑着宋朝江山。失去郑朗,会给宋朝带来什么变数?
在这几件大事下,端午阅兵反而没有人去注意了。
所谓的阅兵也就是将兵士集合,队型整齐地在御街上走一走。而且郑朗为了让西夏契丹继续迷惑下去,又提出了银行监扩股,一旦扩股,朝廷也需要准备大量本金,也就没有了战争的费用。
当然,这次扩股是假的。
端午节到来,大阅兵开始,先是重甲骑兵,重甲骑兵虽笨重,但威力不小,宋朝也设了一些,但主要还是轻骑。重甲骑兵过后,就是各式各样的轻骑与步兵,还有武器。宋军长久以来重视战阵,实际效果让人怀疑,但有一个作用,阵型十分整齐,略加训练,就能达到阅兵时走方阵的效果。
兵士一队队整齐的走来,一边走,一边山呼大宋万岁,陛下万岁。花了一些钱帛,可确实鼓舞了将士的士气与自豪感。但知道真相的士大夫不多,与吕大防一样,担心武将势力会在郑朗推动下,慢慢抬头,因此许多言臣陆续对这次阅兵提出一些批评。
但当真如此?至少自己现在威信还是有的,所做所为,也渐渐得到更多的人承认认可,并且在两府大佬大洗牌下,还有那么多言臣上书呢,郑朗坐在家中,认真的细想着这个问题,忽然他想到一个可怕又无解的真相,那就是儒学核心中一个最严重的弊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