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人yù。
事实二程之固执,给宋朝带来严重的创伤。尽管二程儒学里有许多与郑朗相同的观点。
郑朗将其著作里的一些章句说出来·又道:“周邵二人乃是清隐君子,多半是请不来,若请,只能请张载与二程来朝谋官。二程学问虽好·德cāo也不错,不过乃是一个喜欢走极端的人。若陛下想用,可以用为礼官,政务台谏最好让他们少插手。”
赵顼迷惑地看着郑朗。
郑朗又做了解释,道:“之所以请他们来授学,一乃是道德君子,二乃是对儒学的jīng通。越是见解不同·越是能找到自己观点的错误所在,进行完善。”
就这么简单,不要想那么多。
这一晚郑朗说了很多,不但说了很多,也无形中给三个学习上了一堂最生动的课程。
大约心中一口憋气散去,也许是放不下国家,第二天郑朗又去中书上值。实际每一个官员都有假期的,但此次郑朗进入中书后·包括元旦节在内,一直到明年四月,七个月时间内·假期未超过十天,处理了一万余份奏折,并且还是最头痛的奏折。几乎象铁人一样,只手将这段最难挨的时光撑了起来。
种谔有功,奖,钱二十万,绢一千匹,奖很厚,但过也要罚,贬秩四级·也就是将职官生生贬了四等,超过郑朗所说的若贬官贬三等的规矩,安置随州。不可谓不重。
另一个大臣秦州知州李师中揣测赵顼心意,上书道:“夏人方入贡,叛状未明,恐后以籍口·徒起衅端,无益边事。”
递错了对象,未递到西府,却递到东府,郑朗在后面批注:“没藏叛乱,我朝出兵相助,得六州归之六州,恩不可谓不重矣,横山部归顺,程戡yù收,朝廷拒之,义不可谓不重矣。奈何谅祚屡次出兵侵犯我朝?”
那时候宋朝很对得起李谅祚了,为什么李谅祚却多次攻打宋朝?请告诉我答案。
李师中如何作答?
又有大臣说得绥州仅种谔军费就有六十万缗,其后安抚收买花费更大,说不定西方用兵至此开始。郑朗再次批注,用费是巨大,然治平数年用于防御,增兵增粮,用费有几何,几千万缗之巨!一朝得绥州,得jīng兵近万,麟府路由此打通,会进一步动摇西夏在横山的统治,削弱西夏实力,这点用费算是什么?
至于用费的事,诸位不要劳烦了,这个由中书来解决,各位还是尽心尽责将手中的事务处理好吧。
种谔处理那么重,还想要怎样!
延州那边郑朗很放心,郭逵是什么想法,郑朗仍然不知道。就是他叛投了韩琦,也不能不用。
由郭逵主持延州事务,远胜于让士大夫去主持。
果然,种谔下,郭逵让折继世主持绥州事务。那时范纯还未到绥州,折继世将嵬名山部一万三千户安排在大理河到怀宁寨一带,也就是在绥州的西方与西南方向。一是这里的水草丰美,能将嵬名山部民养活,二是离绥州近,能随时出兵保护他们安全,三是能将他们做为外围,与绥州城形成拱卫之势。
同时又派使对嵬名山打招呼,既然投奔,朝廷不会不顾,无论是朝堂的郑公,或者即将来陕西的韩公,都会做你的大寰"。我也会派人,替你争一个好官职。
最后争的官职很不错的,右千卫上将军,过了一年多后,朝廷又将其迁为左监门卫将军供备库使,赐名为赵怀顺,连差官都有了,远比一个虚名的团练使来得更牛气。
朝廷又拨了一些粮与布帛,诸部不担心投靠宋朝,宋朝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比生活在西夏水深火热中好,可担心宋朝又将他们出卖了。见到朝廷种种安排,一颗心落了下去。
李谅祚更急,又派了人去争之,种谔走了,此地还有一个名将,折家的折继世。闻听西夏军队复来,率领一万名步骑兵,有种谔的部下,有自己的部下,还有嵬名山的部下,就是这支杂牌军,再次将西夏军队于大理河畔击败。
李谅祚无辄了,又换了花样,西夏用宋朝的一名叛投小官景询′来交换嵬名山。俺也不求处罚嵬名山亲族与戚族五百户,只求嵬名山一个人。郭逵上书言道:“夏人诈谋不可信,若纳询而拒名山,则弃前恩而生后怨。询·庸人也,事何所轻重!受之则不得不还名山,恐自是蕃酋无复敢向化矣。”
朝廷乃拒之。
景询是什么人?一个小官而己,嵬名山是什么人,影响控制着一万三千户蕃人,还有对横山各部的侧反更有着无可比拟的影响,两相交换·傻了不成。
李谅祚终于怒了,做了一个小孩子似的举动。
在内敛的政策影响下,宋朝还有许多投降派与软弱派,杨定出使西夏,见谅祚称臣拜,并且许归沿边熟户。李谅诈赐之宝鉴、宝剑与金银,杨定归,将金银隐藏下来·只上交了宝鉴与宝剑。后来嵬名山叛投宋朝,交涉不果,李谅祚带着病躯来到银州·以防不测,对杨定也更加恼羞成怒。诈为会议,咱们见一个面,商议商议榷场一些事情如何办,将保安知军杨定与都巡检侍其臻、顺宁寨张时庸诱骗到边境上,尽数击杀,掳其子杨仲通。
自找苦吃的。
韩琦从相州来到京城,仍坚持己见,对赵顼说道:“边臣肆意妄为,构怨戎狄·臣不是害怕困难,不过须两府谋划成算,得失。”
赵顼yù诏郑朗曾公亮前来共同商议,韩琦却拒绝了,道:“臣前rì备员zhèng fǔ,必须共议·今只是藩臣,唯行朝廷命令,决不敢与中书共同商议。”
既然大家各就各位,各伺其职,我也不能做错了。
赵顼无语,早知道规矩,何必前几年引得那么大的纷争,以至吏政败坏。
韩琦又说道:“王陶指臣跋扈,今陛下乃举陕西兵柄授臣,若西夏有劾臣与王陶一样,诬臣跋扈,内外夹击,臣将赤族也(会被灭族)。”
赵顼更是无语。
哪里有这么危险,不要说我,就是郑朗也不会赤你的族,不要说赤族,顶多贬你的官,谁敢危胁你的生命?
只能说道:“侍中不知道朕的心意?”
韩琦下,前往京兆府。
这边在诏文彦博返京,一诏不来,二诏,不来,三诏,复四诏。文彦博才羞羞答答,姗姗来迟。
也未见有多欣喜。
很早就担任了东西府首相,如今一个参知政事,确实也未放在他眼中。
来到朝堂第一谏便是针对商税,说道:“如今改制已使天下sāo动,更炽于庆历革新之时,不可谓不戒也。最者乃是商税改新,此非是祖宗意也,本来商税一直安静无为,自商税改新后,天下sāo然,更加添乱。以臣之见,不如罢之,减少纷争,改制若有成功之希望也。
不然,必重蹈庆历革新之败。”
改制才是重点,为什么又多出革新商税?饭得一口一口吃,不怕咽死?
似乎是有道理。
郑朗与王安石低语了几句,然后喊来太监,让太监到中书与三司里,搬来一些相关的奏折,皆是原先商务小吏不法的举报。一会儿几名小吏在太监带领下,抱着象山一样的奏折来到都堂。
郑朗一摞摞地分,几十人,每人几乎分上百份举报。道:“大家看一看,这仅是其中一部分,有的在三司处理掉了,有的在中书处理掉了,这些都是积压的奏折,未来得及处理的部分,我与介甫将将它们归了档。还有更多的在下面,各州县处理了一批,还有更多的积压在各州各县。这里,所占的不足百分之一。”
大家打开观看。
各个小吏中,若数狠就是商务所的小吏。
情形颇类似后世的城管,zhèng fǔ是好心,将一部分地痞无业混混安排到城管中,一是将他们束缚起来,二是给他们一份稳定的工作,利于社会治安的好转。用心也不能说不对,更不能说没有效果。
大多数变好了,但有极少数人本xìng难移,继续保持着以前的德xìng。全国有多少城管,那怕其中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人xìng子不改,也造成一些不好的事,而这又是执法部门,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看到这些人的作为,让百姓如何对这些城管产生好应象?
商务的小吏也多是如此,官员想征税,必须用一些狠人,何谓狠人,也就是社会上无业人员,地痞流氓混混儿,有的人变好了,可就是十分之一的人没有变好,宋朝全国有多少商务,往往象宋朝商业大州府若杭州等有几十个商务,几百个商务小吏,这么多小吏只要有十分之一,那么便会造下许多孽!
郑朗施施然地问:“宽夫,这就是你所说的清静无为之道?”
文彦博无语,至少在北宋前期,还保持着一种虚伪的道德观,面对这么多丑陋的事实,与一幕幕血泪史,文彦博如何回答?
郑朗也没有落井下石。
不但文彦博,司马光、吕公著等人,因为出身问题,必然站在士大夫的立场,虽是错的,但能理解。
随后又发生一件事。
向敏中的曾孙女立为皇后,赵顼用向敏中的儿子向传范范知澶州,兼京东西两路安抚使。
知谏院杨绘进言道:“后族不当领安抚使,请易之,以杜外戚干进之渐,此乃中书失误也。”
文彦博道:“向传范所至典郡,皆累有政绩,朝廷任拨,与外戚并无干系。”
前面刚说完,司马光:“哼哼。”
yīn笑,冷笑。
王安石鼻孔朝天:“哈哈。”
狂笑,耻笑。
唐介长子还怕他们笑得不过份,将官袍撩了起来,不是官袍,乃是那件灯笼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