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赵祯,起祯心中最佳人选还是郑朗,郑朗不愿意来东府,只好退而其次,他心中次之的人选是夏球,可反对的声音太重,于是让陈执中主之,夏球辅之,本来不错的,哪里想到发生这样的后果。现在择人,择谁?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好。
这次长会不果而散。
天降下一场雪,不是很大,酥酥的落下,终是冷下来,没有立即融化,月儿带着郑苹郑航在外面堆着雪人。郑濡郑晏两个双胞胎很苦逼,虽不是亲生的儿子,但是男孩,崔娴从严要求。不过让她很失望,资质与四儿环儿一个样,很平庸。越平庸,越从严要求。两个小家伙只好一天到晚埋在书堆里,有时候郑朗看不下去,劝,反而遭到崔娴四儿环儿一起反对。
郑朗无辄了,得,看样子从大食商人哪里弄一些上等的玻璃出来,替两个双胞胎准备两副近视眼镜吧。不对,还得多准备一点,再准备一个视力表,现在没有近视,但是早晚的事。
崔娴看着月儿,说道:“年轻真好啊。”
“你也不老。”
“妾早晚要老的。”
“什么叫相濡以沫吗?”
“官人,妾嫁给了你,好开心。”
“现在不后悔了吧?”
崔娴掐郑朗的腰,正在笑闹,在枢密院守值的一个小吏匆匆忙忙跑到郑家,见到郑朗说道:“郑相公,大事不好了。”
宋朝又一场闹剧发生。
闹事的是一个大兵,叫王则。本来是涿州人,正好遇到一场灾荒,那时候也没有用工代赈这一回事,虽然朝廷再厢军代赈,可兵士已经太雍肿,灾害又多,不可能一一将灾民收纳。老母亲一看没有办法,流泪对儿子说道:“儿啊,你逃荒吧。”
逃荒本来也是对的,不逃荒不能坐以待毙,可是母亲慈儿心切,就用一根针在他后背上刺了一个福字为记号,以便将来相认,顺便也是一个祝福。就是这个福字,引来一场天大的麻烦。
应当来说,这个王则很聪明的,从涿州流浪到贝州,因其乖巧,自卖给一户人家牧羊。卖了几个钱不清楚,但从此生活有了着落。而且因为其乖巧,这家主人还时常给他看一些书。但与欧阳修不同,欧阳修自幼看的便是儒家书籍,天份又更高,所以高中进士,这户主家喜欢释教,王则看到的多是佛经。
还没有关系,后来进入军中,因为其机灵,不但进入正规的宣毅军,还担任了小校。在宋朝做了正规的禁兵很是幸福了,再做了小校,生活可比一般的土地主。
因为他做小校,巳结的人多起来,正好看到他后面的那个模糊的福字,又看到王则喜欢看佛经,于是有兵士吹捧他这个福字是天生的。一开始王则要面子,但吹到后面,连他自己也难以分辨真假。终于他动了邪心。
想满足他的邪心,仅是这个佛字还是不行的,他又看到兵士多不识字,想到一个办法,将以前看的诸佛经篡改一番,胡编了《五龙经》与《滴泪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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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何谓经,必须是佛祖本人著作,或者记录几个佛祖的言论才能称为经,那怕是其他著名子弟,仅能称为论等等。自古以为,中国诸多佛教子弟,仅出了一本坛经,其他的皆是论、律、观、录,连唐僧撰写的都不敢称为经。
但老百姓不懂啊,乖乖,都能写佛经,了不得啊。又有那个福,是佛祖转世,下凡来解救苍生的。从军营蔓延,到贝州百姓,再到河北许多地方,从兵士再到百姓,无数人争相信之。
信徒不知凡几,有可能达到几万,十几万,二十几万之巨。不反不行了,这么大规模,朝廷早闻要听闻的。换谁做皇帝,也不可能让他这个佛祖坐镇贝州,将信徒蔓延至全国。
这就是这次伟大起义的真相。
既然要谋反,得谋划一番,将手下几个重要的心腹一起喊来商议,并且其中几个心腹更让人无语,乃是州吏,居然也相信之,其中有贝州两个重要的州吏张恋与卜吉。
大家一起坐下来,王则说道:“诸位,赵氏江山昏庸无能,击败西夏,居然还向西夏人割地赔款,佛祖昨夜有法旨,让我们取代宋朝,建立佛国,普度众生。”
说着,拿出他早伪造好的图谶。
王则不反不行了,可张峦几人就没有想过,既然宋朝能击败西夏,他们又有什么资格造反,击败整个宋朝上百万军队?但没事,如来佛保佑,个个刀枪不入,一起附和。
接下来更儿戏,也不能刀枪不入,还得有计策,有什么计策呢,明年正旦举国狂欢,出其不意谋反,先将澶州黄河浮桥捣毁,这样京城三十万军队就不得过黄河,从容先拿下河北。
这算什么主意?
一座浮桥催毁,难道就不能渡河而北?况且何必要动用京城三十几万大军,河北驻扎了多少军队?
王则有一手下叫潘方净的,听到王则这些话,感觉不对劲了,何谓佛法,宣扬平静和善的宗教,何谓佛祖,普渡众生。从来没有听过那个佛祖做过造反起义的勾当。俺信仰你,是指望你保佑俺,不是带俺去造反的。
不行,得找活路,回到家中写了封告密的信,怀揣着书信,跑向大名府,不远,贝州就在大名府东北两百来里处。此时大名府有一个大人物坐镇,皇上的老师,前任首相贾昌朝。而且贾昌朝兼任河北安抚使之职,这也是贾昌朝管辖内的事务。
他是王则的亲信,知道王则手下有多少信徒,向其他人报案不能处理,只能找贾昌朝报案。一路飞奔,心中害怕到了极点,在怀中放着一把刀,手悄悄隔着衣服握着刀柄,一刻不敢放下,省怕王则发觉,派信徒追来将自己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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