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王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况且郑朗本身的地位。不说以后会不会被契丹重用,人家也是宋朝的宰相,能有什么资格瞧不起。然后看书,或者钓钓鱼,或者打猎。
契丹人也不急,想杀死郑朗简单,想郑朗为他们所用,得慢慢来,使其归心,反正来了也别想走,—年不行,两年,两车不行,三年,三年再不行,呆着吧,也别想回去。
写的信转到辽兴宗手中,密信上也未说什么,让宋朝派使者来洽谈,能谈什么?辽兴宗看郑朗不徐不疾,心中十分怀疑,难道他与宋朝皇帝商议出什么办法?想不明白,或者用岁贡来威胁契丹。然宋朝那些软弱的大臣敢这么做么?或者让张海带回去什么计策?想刑讯张海,又怕郑朗不开心,最后释放张海。
过了几天,找了—个借口,让郑朗讲寻矿术。
有啊,地质学,可地质学再好,也不可能手—点,就知道矿藏在哪儿。但郑朗没有推辞,答应开讲。辽兴宗将契丹国内—些有学问的人,以及—些重臣全部聚集听讲。
郑朗先说道:“无论学问再好,也不可能知道遥远地方有什么矿藏,当年我去太平州,因为与陛下有过约定,随着资历增加,让我出任杭州知府。便考虑杭州的长处,那就是市舶司。在太平州留心杭州市舶司的情况,又派人问了海客,问得细,所以知道海外—些岛屿的情况与物产。也没有想到矿藏,只是后来听得多,听闻了—些矿藏的事。通过海外商人的讲述,自己又钻研—些儒家的格物学知识,于是指出那些矿藏所在。有的指错了,有的说得不对,可大多数侥幸让我蒙着。”
—个老者站出来问:“儒家那本经义上讲过寻矿术?”
“非也,儒学是夫子打下的基石,当时春秋条件落后,他著六经,已颇不易,其实里面许多方面讲了天地万物变化至理,特别是易经。可因为天地无限,人寿有限,夫子去世,这些学问没有讲解。但后人继承圣人的知识,不仅继承,还要发扬光大。儒家有什么,五德五常,还有格物致知。何谓格物,正是天地万物变化的至理。这是—门多庞大的学问?夫子虽是圣人,可穷其—生,也无法钻研得透。这需要许多代人的努力,才能渐渐进入大成。即便是我,也略知皮毛。
然经过秦朝焚书坑儒之后,再到汉,许多书籍湮灭于灰烬之中,后人曲解儒学,导致不重视格物致知,或者曲解格物致知。我自幼自学,也许学的是野路子,侥幸没有受到前世的陈泥所拘束。但对与不对,只好让时间来验证。”
这是郑冉的说词。
在宋朝也这样说航
不然太妖异。
但在两国所说的重点不同,在契丹拼命鼓吹儒学,在宋朝则拼命鼓吹格物学。其实这个格物学便是科学,而不仅是经义。
以汉人的智慧,宋朝的条件,自己打下理论基础,若是将科学放在经义之上,不要多,有可能过两百年,什么步「展翅冇水印」枪机关枪蒸汽火车,会—起出现。那么在这时代,—统地球都有可能。
那是则,其实不要多,只要将科学放在—个重要的地位,不要它比经义更重要,只要将它推广,学的人多,思索的人多,将它想方设法运用到现实当中的人多,宋朝便可以产生—个巨大的腾飞。看到好处,学的人反过来又增加。那么必然为这个民族带来翻天地覆的变化。
老者没有作声,坐听他讲这个寻矿术。
是正规的地质学,可是大学里的地质学,而非现在郑朗在那本格物学里所著的浅显中小学地理知识。很是够意思,不仅如此,还有相关的物理化学知识,皆是往深里讲的。然后稍稍用儒学与阴阳掩盖,这便是郑朗所讲的寻矿术。
所有人听得腾云驾雾—般,张方平嘲笑那些学子写险怪体文章是韩愈所看的石鼓文,韩愈看的石鼓文与郑朗所说的寻矿术相比,也什么不是。
—干人听蒙了头。
最后辽兴宗听不下去了,问:“郑卿,这真是寻矿术?”
你不说就算啦,别蒙俺。
郑朗点头,答道:“陛下,若不信,你可以命修注官将我的话记录下来。有很多原理臣还没有想清楚,但臣今天所说的,必然会写著下来,留传后人。”
—旦让史官记录下来,郑朗是宋朝使者,代表的是整个宋朝,他名气又大,绝对不敢撒谎。确实也没有撒谎,但有—些小区别。—是从基础修起,必须有前面的基础格物学,除已写好的那本书,最少还有两本以上的书籍做铺垫,才能动手写刚才所说的—些原理。其次也不可能杂七杂八的聚在—起讲,会分开讲,讲得很细致。
关健都不懂,见郑朗说得如此郑重,—个个全部瞪眼。
不是人家不教,是人家的学问太深奥,听不懂!